伦琴沉默道：“当时是风沙天气，环境本身就很恶劣，对它有很强助力。我不能确定它的能力种类、实力以及本体。我那时还太小……”
“你经历过？”黎白安捕捉到了关键，“你生活小时候就生活在那座被风沙淹没的城市，这次是要向异种复仇？”
她想起白翼曾经说过，银月组织的任务来源有二，一是组织老大下发的，二是委托人委托的。
虽然伦琴挺厉害的，但从莱迪他们的态度来看，伦琴不是老大。
那么就是第二种情况了。
“你是这次任务的委托人。”黎白安肯定道。
伦琴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一点，也未试图隐瞒过，此时黎白安提出来，便如实说道：“不错。你知道脚下这片土地叫做什么吗？”边说边望向远处的沙漠。
“佩格拉。”她回答道。机场播报时她认真听了。
不想伦琴摇了摇头，“佩拉格现在是一座城市，但几十年前它只是一片区域的名称，属于这片沙漠上最大的城市阿图姆。”
阿图姆，这个名字可耳熟。
“查布林以前叫赛特，是阿图姆的港口。”黎白安说。
绕了半天，他们一直
在阿图姆打转。这几十年来，查布林竟然漂流出去了这么远。
“不错，这一个月里你知道了不少事情。阿图姆是我的故乡，是沙漠中的瑰宝，昔日比希尔市那种徒有其表的现代都市还要繁荣、热闹。卖小吃的商贩占满街道两侧、来往的人群络绎不绝、夜晚的花灯像天上的星光，充满了烟火气，所有的市民都觉得生活会越来越好。谁知道……”伦琴长叹口气。
人类眷恋故乡，即使时过境迁、即使有更好的地方，那里仍是一片净土。
伦琴轻轻哼起一首小调，节奏轻快，尾声悠扬。
“这是阿图姆的民歌吗？”黎白安问。
“是啊，现在只有我还记得了吧。”
黎白安不想伦琴深陷无力的回忆之中，打断他的思绪问道：“佩格拉既然在磁层之内，异种是怎么进来的？还是在核爆和磁层出现之前，部分生物已经开始异变？”
“异种出现在核爆之前，”伦琴肯定道，“它们由何而生，生来为何，都是未知的。不过在最开始的时候，异种没有威胁人类的能力，反倒是人类自身中存在很多危险的家伙。我的城市灭亡，也是因为人类的背叛，才让异种趁虚而入，导致那场无法挽回的浩劫。”
背叛啊……
伦琴又哼起家乡的歌。
黎白安边听边默默地想，背叛在人类中也挺普遍的，就像辜负了妹妹信任的兰海、骗取鲍宗贤和他母亲信任的风暴镇医院
。
这么一看，人类好像比异种好不到哪去，除了人不吃人。
哦不，弗维偶尔会吃人。
嗯，这么一看，人和异种其实差不多。
就这一点，黎白安觉得自己能理解伦琴对同类的失望和不信任。
但伦琴的仇恨持续了几十年不消，寻找异种的所在，自行发布任务，带着队友冒着生命危险回来复仇。这样的执着她其实不太能理解。
于拙也想复仇，兰海每天都在东区宅邸里猫着，也没见他冲进去毙了那个家伙。
总是要趋利避害，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再出手。
伦琴不是。
他是把这件事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甚至是最后一件事去完成。
伦琴恐怕不是阿图姆的普通市民那么简单。
黎白安叹口气，“我去睡了，晚安。”
“晚安，愿父保佑我们。”伦琴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