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拼。一个2o岁的人,根本还没有接触社会,年轻人们大多争名,少有人逐利,更不会有这么大的经济压力,何况他身价摆在那,根本无需烦恼。
“你赚那么多钱要做什么?”他忍不住问。
“……嗯……算……未雨绸缪吧。谁也不确定我以后转行会不会顺利,做模特他们捧我在手心里,是因为我能替他们赚钱,以后做普通人,哪有什么竞争力。说句不好听的,我在大家眼里就相当于一个残疾人,眼睛不好,不能晒太阳,连驾照都考不到……”
月时宁的声音很轻,语调温和且平静,中途还夹杂几个哈欠,仿佛在与人聊最微不足道的家常,可他每说一句,简€€的心都不受控制地跟着蜷缩一下,这些好似伤口,他却不以为然。
“而且我还要给外公外婆养老啊……外婆外公年纪大了,癌症这个东西很容易复的,医院跑几趟,请护工什么的,都是无底洞,我总要有点准备……”
“外公外婆总有些养老的积蓄吧,再不济还有你父母亲戚也可以帮忙啊,你才几岁,没必要给自己太大压力。”简€€捏着马克杯的杯柄悄悄深呼吸,试图平复心情。
“我哪里来的父母……”月时宁越说越慢,好像困极了,“我妈去世之前,外公外婆花了不少钱。前两年外婆手术,后续治疗又是一大笔钱,他们就是本本分分的老师而已,哪里还有多少积蓄……如果……我是a#……¥%*……”
最后他嘟嘟哝哝说了什么简€€没有听清,他等了一会儿才悄声问:“……睡着了?”
耳机里一片寂静。
简€€深深叹了口气,低头看看时间,十点整。
原本打算回家的,可眼下这个情形,即使回去了也一定静不下心来,更别想睡着。于是他撕开一只红茶包扔到杯子里,端回一杯热茶,继续翻看有关月时宁的一切。尤其是那句“我哪来的父母”,让他不得不在意。
“简€€?你昨天没回去啊?”午餐时间,宋经理的小助理经过他的工位摇醒了他。自从在mason面前替她解围,她就常常送零食过来,兴许也担负着替宋经理盯梢的职责,看看他这个实习打工人有没有在偷懒。
“啊?”他用力搓了搓眼睛,“嗯,写报告。”
“报告?昨天不是写完了吗?”小姑娘放了两个桃子味的€€€€果冻在他桌上。
“新的。那个,你知道,代言人的事目前是谁在负责么?”简€€左右活动了一下趴僵的脖子,喝了口水。
“mason吧,怎么?”
啧。简€€不禁皱起眉:“那,大概什么时候出结果?”
“他做初步评估,然后一层一层往上走需要挺久时间的,你如果有什么要反应的也得尽快吧。”
看样子这几天还要继续加班。
他起身往楼下健身房走,趁午休还没结束去冲个澡。
杀青那天,mV剧组要开个庆功宴,也算给远道而来的月时宁践行,东京时间八点半,浩浩荡荡几十个人将烤肉店塞得满满当当,据说店主是花间绘美的亲戚。
这个时间月时宁通常是不会吃东西的,但大家盛情难却,花间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臂:“ning你真的太瘦了!刚刚就只吃了生鱼片吧?这样可不行。”
他看着满桌高级和牛犹豫再三,既不想太放纵,也不想扫大家兴,于是指了指角落里那盘厚切牛舌:“我比较喜欢吃这个。”
众人立即将所有的牛舌推到他跟前。
“大家辛苦了。”席间,花间绘美起身举杯,周遭安静下来,“今年是我出道第十年,很想做出些改变,所幸,我们请到了月时宁,感谢这些天他克服很多不便,带来了最最精彩的出演。希望他未来被越来越多人看到,希望我们的专辑大卖,也希望我能再红十年!”
她率先喝下半杯啤酒,喧闹声中,月时宁也举起杯。
众人告别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半,月时宁站在门口吹着风等司机来接他们时,一辆摩托停在他们面前。
花间对他友善地伸开双臂,他弯下腰,虚虚抱住女歌手小巧的身躯,听到她说:“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说完,她跨上摩托车后座,披上一件机车外套,接过骑手递给她的头盔。
普鲁士蓝在灯光下泛着一层厚重的金属色泽,像天然蓝砂石,银光流动,好似夜空。风镜卡扣处嵌了一颗切工了得的深绿色宝石,火彩明亮耀眼。
月时宁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不禁感叹:“好漂亮。”
花间闻言转头看他:“嗯?什么?”
他目不转睛盯着头盔:“这个,太美了。”
“是吗?”花间大方地将头盔递给他看,他接过时才现内部也一样奢华,米色小羊皮内衬上居然绣着成片的古铜色蔷薇藤蔓,古铜蔷薇是花间绘美全球巡演标志性1ogo,陪伴她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