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的院子里支起了餐桌,铃不知什么时候买了一只黄铜老火锅,6西南拎了几盘手切羊肉和凉拌菜摆上桌,戴欢欢搬了两盆驱蚊草放在他椅子背后,还特意帮他开了一罐葡萄味的汽酒,度数不高,糖分也低。
6西南嫌果味汽酒不够劲儿,从后备箱搬了一箱啤的一个人喝,后半程喝高了,伸手揽他肩膀拍了拍,语重心长:“兄弟,假设啊,我是说假设,他真想不起你了,你怎么办?”
月时宁想了想,摇摇头:“不会。”
“不是,你怎么听不懂呢。”6西南啧了一声,放下啤酒罐,“这是病,他脑子伤了,不是故意要忘了你的。所以你也得有个心理准备啊,就算他真想不起来了,你也别死心眼一直陷在里头出不来啊,这年头谁离了谁还不行啊。”
“喂!”铃一巴掌拍在6西南大腿上,“你喝多了!”
“嘶……”6西南揉了揉腿,委委屈屈抬眼,“这不是你天天担心这事,我看你不好意思开口才替你开解他的吗……怎么还打人呢……”
铃嘴角抽搐,拖着他往屋里带,一边不好意思地冲月时宁苦笑:“醉了,醉了,你不要理他。”
月时宁也对她笑,说没事。
谁离了谁都可以,他当然知道。
只是,他不愿接受没有简€€的未来……
戴欢欢半天没做声,又替他开了一罐酒。
“他让我乖乖在家等他的。”
“嗯?”女孩一愣,“什么?”
月时宁摇摇头,把酒推回去:“没什么,我想回家了。”
第9o章星辰坠海
七月初,marie新一季男装的巨幅地广挂进了每座城市的购物中心,月时宁参演的电影也终于要上映,他戏份虽不算多,却因为浑然天成的性感引了这个夏天最热烈的话题讨论,风头一时压过男女主角。
但他本人却异常平静,正跟剧组一起跑最后的预热宣传,历时十天,全国八座城市,十六场路演。繁忙的活动中,他不忘见缝插针,趴在不同城市的酒店写字台,为月末再战雅思做准备。
月初才过去的考试中,也说不上是挥失常,但他口语严重跑题,大概率是达不到6。5分的。
口语考试的第二部分,他抽到了“礼物”为主题,考官询问他收到的礼物中,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他不假思索张口便答:“是我二十一岁的生日礼物,第一次滑翔伞飞行。”
“哦?听起来很有趣。是什么人送给你的?为什么觉得深刻?”考官笑眯眯地问。
“是,是我……喜欢的人送给我的。他很厉害,曾经是澳洲滑翔伞公开赛的冠军,哦,今年的滑翔伞定点世界杯他也有参加,一共设有四站,前两站他都拿到了第一。如果他能继续参加的话,今年世界杯的冠军一定也是他,可是……他最近出了状况,做了很大的手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修养好……”
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在参加比赛的事……
他滔滔不绝,直到被考官强行打断,走出考场的一刻才想起自己的题目是描述一件“礼物”,可他却三句不离简€€。
其实也不算错,对他来说,简€€就是这么多年来老天送给他的最好的礼物,可惜考官应该不会理解。
所以他当机立断,还没走出考点就掏出手机开始搜寻最近的考试位置。
“一起吃点吧?”最后一座城市的路演活动结束,何云然组宵夜局,“能合作是缘分,别再拒绝了。”
一路上他都以复习为借口躲避聚餐,的确有点不合群。
何况他们这轮路演效果拔群,这周更是带出了一拨票房小高峰,暑期档竞争强劲,他们始终缠斗在票房的第一梯队,这远预期,所以尽管疲惫,但每个人都是兴致高昂的模样。
月时宁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扫大家兴,点头答应下来。
谁知席间喝开了,有人口无遮拦开玩笑:“何导,圈子里有传言,说月时宁是您父亲的私生子,是不是真的啊?”
或许是何锦睿当时对待月时宁的态度太不合常理,加上何云然曾经那句“不是姐弟恋,是姐弟”,感兴趣的人根据月时宁的生日与当年何锦睿在海汐拍电影的档期,合理推测出了“私生子”的可能性。只不过当事三人要么闭口不谈,要么予以否认,传言坐不实,没多久便被遗忘。
但最近电影上映话题不断,这个猜测又重见天日。
“那你看我跟他长得像吗?”何云然瞥了月时宁一眼,笑着与大家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