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老奴能看到小太子出生便是极乐了。”嬷嬷笑道。
郑书颜垂了眸,将心事一点点埋藏。
苏夫人最近遇到一些麻烦,时常遭到御膳房的宫人们的排挤,让她做最重的活,最脏的活。从未劈过柴的她,最近因为过量的劈柴,手上磨出了很多泡。
连她平日里最擅长的糕点,也常常被人挑剔刁难。她性子软,遇到这些总是躬着身小心的赔不是,那些人却不依不饶,变本加厉。
苏夫人不争不辩,以为一切是皇上授意。
有一次,掌事的多喝了两杯,偷偷的提点她道:“也不是我等要为难你,是中宫的人放了话,你的女儿得罪了皇后娘娘。你也知道皇后娘娘是何等身份,她背后的郑家又是何等尊贵。你的女儿不过是罪臣之女,如今陪侍皇上多日也没个名分,可见皇上对她不过是一时起兴而已。倘若她肚子争气,为皇家添个皇儿,兴许讨了太后的欢心,能封个妃嫔啥的,但比起皇后娘娘,自是位分卑微,如今得罪了中宫,她日后在皇宫的日子定不好过。”
苏夫人听得失了神,脑海中不停的闪现出苏慕言依偎在她怀里时乖巧的模样。
她的女儿容颜绝美,性子温顺贤德,本是尊贵的太子妃,如今却沦落成一个陪侍丫鬟,被人耻笑与欺辱,如何不叫她心痛?
她在狱中听丈夫说,儿子慕云被秦晋安排的人,救出云都,与秦豫一起南下,而后不知所踪。她想着他们应该是安全的,否则陆政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四处寻人。
此时她多么渴望秦豫能有通天的本领,连同她的言言一起带出云都,她与苏权便死而无憾了。可是如今,陆政幸了言言的事,人人皆知。如若有一天,秦豫救出言言,他还能接受她,与她同好吗?
苏夫人思虑难安,为着儿女,虽受着累,却抵不过心底的焦虑。
苏慕言来看娘亲,却发现娘亲面色很不好,神情倦怠,疲惫不堪。
她担忧的询问着苏夫人,苏夫人避而不答。
苏慕言拦住娘亲,仔细的观察,发现了苏夫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娘亲,这是怎么回事?”
苏夫人慌乱的避开,笑道:“没事,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撞伤了。”
苏慕言不信,去拉苏夫人的手,苏夫人惊呼一声,苏慕言看见了苏夫人手指上大大小小的水泡。
“娘亲,你到底怎么了?”
“劈柴磨得,你也知道,娘亲没做过这些,刚开始会不适应。不要担心言言,慢慢来,娘亲会照顾好自己的。”
苏慕言不相信,撇下苏夫人,转身去问掌事的。
掌事的淡淡的瞟了她一眼,语气不善道:“来御膳房做事的人都不是金贵的主,总要学着去适应。”
“可是我娘亲的活计太多了,别人也没那么多。”苏慕言质问道。
掌事的被问得心烦,回道:“苏姑娘,你娘亲如今的处境全是拜你所赐,因为你使了狐媚手段缠着皇上,惹恼了中宫的主子,如今你是皇上的人,她们不好动,自然要设法为难你娘亲了。”
苏慕言怔住,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掌事的也无心与她多说,转身去张罗众人的活计。
苏慕言摇头,低喃:“不会的,书颜不会的,定是误会了。”
郑书颜没有料到苏慕言会主动找她,时下刚用过午膳,她正在亭子下品茶。
苏慕言急匆匆走来,郑书颜本欲说些什么,还来不及开口,就见苏慕言突然跪在了她面前。
郑书颜一时惊讶,忙起身相扶。
苏慕言抬头看她,说道:“娘娘,慕言之前不懂事,冒犯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如若娘娘心中不快,尽管责罚慕言,慕言绝无怨言。”
郑书颜一头雾水,问道:“慕言,你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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