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我不听,我不听!你说的话都是骗人的,你骗我,你骗了我。你骗我慕云只是去历练,可他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你骗我不会伤害我的孩子,可暗地里却除掉了他,你骗我——你再也不是那个我认识的豫哥哥了,你把他杀了,你把豫哥哥杀了!”她发疯似的呐喊。
秦豫的心如死寂,浑身冰凉,她终究是不要他了么?她不要他了。
“言言,对不起,对不起,豫哥哥错了~”他在她的面前跪下,堂堂七尺男儿,曾经风光无限的太子殿下,竟在一个女人面前跪下。
他跪着向前,一把抱住苏慕言的双腿,泪眼婆娑的求她。
“言言,原谅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好不好?”
苏慕言被他紧紧地抱着,挣开不得,她弯着身子打他,拳头垂在他的背上。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不原谅你,永远不原谅你~”她哭着叫着,哭得声音嘶哑。这个混蛋,她那般信任他,曾经那般喜欢他,他竟如此伤她?他怎么可以?
云都宫变时,他走了,没带走她,留她在云都,被陆政折磨。那时她该恨他的,可她又恨不起来。她知道他有苦衷,他只是来不及带走她。那时她的房门外,早已被重兵把守,围的水泄不通,他带不走她。
可她还是有一点点的希冀,若是他能带走她多好?反正她留在云都,也救不了爹爹,救不了娘亲。他若带走她,她便不会被陆政强占,也不会慢慢的陷入陆政时冷时热的温情里。
秦豫紧紧地抱着她,任她打,任她发泄,不敢松开,生怕他若松开,她就消失不见了。
“你放开,放开我~”
“言言,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忘掉过去,豫哥哥带你走,我们寻一处世外桃源,过完余生。那些帝王梦,豫哥哥再也不要了。”
“我不跟你走,我恨你!我恨你!”苏慕言的拳头落在他的肩头,她已经没了力气,他若再不松开她,她便要昏过去了。
“好,恨吧,恨吧,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你恨我也没关系。”她恨他,不理他,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他们总会有机会。也许过些年,她做了母亲,他做了父亲,他们又会回到从前那样,那样亲密无间。
“你!我不会和你在一起,永远不会!”她恨他,那么可爱弱小的生命,他怎么下得了手?
秦豫不说话,仰着脸,抱上她纤细的腰身。苏慕言终究是挣扎的没了力气,软了身子,倒在他的身上。
秦豫起身,把苏慕言抱到床上,她闭着眼睛,嘴里还在念叨着他的错处。他沉默的听着,把她轻轻地放到床上,然后帮她盖好被子。
外面下过雨,夜晚倒有些凉爽。
秦豫守在苏慕言的身边,直到她念叨着睡熟了,他总算松了口气。安静的看着她,那么乖巧那么温婉的女孩,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怨气,又如此倔强?她是真的很爱那个孩子吧,爱进骨子里,连她都分不清,是不是因为陆政,因为那是陆政的骨血,所以她才——
秦豫的视线离开床上的女孩,他环视了一下屋内,思忖着苏慕言的事。
是谁告诉她的呢?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除了太医和她屋内的几个丫鬟。这几个人都是跟着他从云都逃出来的,对他忠心耿耿,否则他也不会让他们来照顾苏慕言了。
眯着眼,想着背后那居心叵测的人,他的手指不知不觉的捏成了拳。
外面的侍卫小声的叫他,秦豫无奈的看了一眼苏慕言,不舍的离开。
陆政大军压境,虽还没开战,但气势上已经让荣川城人心惶惶了。秦豫亲率城内将士守卫荣川,全城戒备,一刻也不敢懈怠。
凌将军说:“陆政亲临,无非是为了一个女人,太子殿下不若把她交出去,换取一次出城的机会?”
秦豫闻言,眼神危险的眯起。又是这样的话?他们父女轮流来劝他割舍掉太子妃,就不怕他一怒之下,赐他们死罪?
凌将军见秦豫不为所动,单膝下跪,后面的将士也跟着跪下。
“太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再迟疑下去,怕是连命都没了。”凌将军态度恳切,因为着急眼睛血红。
秦豫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叹道:“大丈夫何惧一死,你们以为陆政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过我吗?身为帝王,他必要斩草除根。”
“殿下,若那陆政只想让我们死,就不会驻扎在城外,按兵不动。若不是有所顾忌,他的精兵良将怕是早就攻破荣川,血洗山河了!”
“周将军说的没错,殿下,陆政有所顾虑,所以才迟迟按兵不动。”
秦豫冷笑:“那又如何,即便死了,有太子妃陪着,我也不惧。你们若是怕死,就此离开,我不会怪你们。人各有志,短短数秋,不该都死在荣川。”
“殿下,我等既已经追随你,又岂是贪生怕死?只是若这般败了,实在不甘心——”
“我意已决,你们若是留下,就好好守城,不惧生死,与荣川共存亡。若是有其他想法,就速速离开,我也不阻拦。”秦豫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