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臣斗胆,违了您的旨意。”苏权跪地,想起陆政,心中怅然。
秦晋叹息一声,扶了苏权起身。“朕知道,这怨不得你,定是豫儿给你和周章运下的命令。也罢,朕放过他,是怕玉婉那里不好交代。如今他死在与蛮人的战场上,就算玉婉日后知道了也怨不得朕。”
“皇上,陆政很优秀,死了可惜,但是留着他,日后必是大患。”
“朕明白,只是他的尸首始终未找到,朕难以安心。”
“皇上放心,陆政临行前已经中了毒,怕是~”苏权一脸凝重,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晚辈,实乃不是他的风格。只是为了江山稳固,不得已为之。
秦晋点头,又说道:“郑尚书几日前称病要告老还乡,朕还未允。他的儿子曾与陆政亲近,如今又与陆政一同战死沙场,朕安抚了他,留着他的乌帽,明里赐了他良田金银,暗地里撤了他的权力。如今他的女儿颇得玉婉的喜爱,自从她从边关回来后,玉婉常常召她入宫,朕此刻也不好太过于为难郑家。”
“皇上,郑尚书为人严谨,尚不敢做出违逆之事,如今又痛失爱子,恐也无心其他,且随他去吧。”
“也好,苏权,朕得你这个兄弟,三生有幸,如今秦苏两家联姻,朕打心眼里开心。”
“苏权的命是皇上给的,臣永远不会忘。”
秦晋笑笑,满意的点点头。
苏慕言再见到郑书颜时,是在皇宫里,她从皇后宫里出来,走出宫门口,与正要进宫的郑书颜碰了面。
郑书颜不似从前那样活泼,沉静了许多,两人互相问了好,苏慕言注意到郑书颜脖颈处淡淡的疤痕。
“你受伤了?”
郑书颜闻言,双手把衣领往上提了提,淡笑道:“不碍事。”
苏慕言见她有意遮挡,便也不再细究,遂随口问了句:“书敖哥哥和陆政还好么?”
郑书颜一怔,避开了苏慕言探寻的目光,点点头低喃:“都好。”
苏慕言笑笑:“书颜,你去忙吧,下次我们再好好的聚。”
郑书颜闻言松了口气,浅笑道:“好,慕言,再见!”
次年,临近太子大婚,云都皇城内张灯结彩,宫人们忙忙碌碌,一派喜庆。
如今苏慕云十一岁,跟着太傅习书,自是同秦豫亲近。秦豫时常借苏慕云名义,与苏慕言单独相见。苏权夫妇心照不宣,却也无心干涉,看到儿女幸福便觉得欣慰。
临近大婚,苏慕言自是有些紧张,与秦豫单独相处时便有些扭捏。秦豫也不点破,牵了她的手,漫步在漫山花野中。
“言言,紧张么?”
苏慕言点头,眼神落在别处,秦豫笑笑,低语:“我比你更紧张。”
苏慕言闻言红了耳根。秦豫看着她绝美的侧颜,喃喃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苏慕言忍不住轻笑出声:“豫哥哥,莫要哄我。”
秦豫笑道:“豫哥哥要哄言言一辈子。”
苏慕言闻言,心里一阵甜蜜,她觉得她真的是太幸运了,生于富贵,衣食无忧,又得此良人。她不贪心,只希望这份幸运能一直延续下去,他与她,琴瑟相和,伉俪情深。
秦豫隐瞒了陆政失踪的事,他曾答应苏慕言暂且放过陆政,可是终究是食了言。
陆政很难对付,苏权和周章运几次失手,他知道朝中定有人念着先皇,暗中帮助陆政。还有新洲的宋家,一直是当朝大患。
他的言言不懂这些尔虞我诈,他也不希望她被这些扰了清净。
陆政终是消失了,尽管没见到尸首,但他中毒不轻,荒郊野岭没有医师相助,他必死无疑。
消了心头大患,秦豫本应是开心的,可是他的心却总是隐隐不安。
他最近时常梦到小时候,他跟随在陆政身后,卑躬屈膝,处处谨慎小心。
陆政对他是不错的,并没有过多的为难他,却在后来,和他有了距离,进而令那些会察言观色的世家子弟,也渐渐地疏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