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磨磨蹭蹭了,”傅西昂催促尼罗鳄,“赶紧下水。”
田园犬和四大猫不约而同屏息凝神,调动野性之力,以防孔雀男在欧阳泽下水瞬间作。
招摇耳内安静多时的通讯器,却在此时传来李倦声音:“怎么还没过来?”
招摇不快,一扫刚刚面对黄冲几人时的玩耍轻挑,冷声道:“注意你的语气。”
岸上七人和已经准备下水的欧阳泽,都吓一跳。他们听不见通讯声音,看在眼里就是孔雀男突然对着空气说话,似乎还很不爽。
不过很快他们便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在跟同伙通话。
“抱歉,”李倦敷衍的道歉毫无诚意,“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招摇望向全副戒备的黄冲几人,无论看多少次,这种又害怕又要虚张声势犹如炸毛猫般的小家伙,都令人愉悦:“遇见几个小朋友,玩一会儿。”
李倦想到了,但还是要提醒:“别玩儿了,总不能让‘那位’等你吧?”
“那位”两个字让招摇一震,眼神立刻认真起来:“知道了。”
利落收线。
“感谢你们让我度过一段愉快时光,纸船很有。”
再次抬头的孔雀,脸上再无戏谑,连似笑非笑的傲慢都不见了,月光映在瞳孔,幽黑如深潭。
岸边的树枝陡然乱颤,灌木叶也沙沙作响,男人散的野性之力仿佛形成某种实体化的旋涡,要将周遭一切裹挟,席卷殆尽。
有那么几秒,连同已经下水的尼罗鳄在内,八人竟像被一同钳制在野性之力的疾风里,一动不能动。
逃。
必须逃。
这几乎是每个人心中的第一反应,即使不怕死如美洲豹,也清楚感受到了孔雀身上和先前全然不同的恐怖气息。
原来当一个人强大到某种程度,他的野性之力可以化作无数的刺,扎在你的每个毛孔,
钢针般疼入骨髓,岩浆般吞没焚烧。
招摇忽然展开翅膀,飞到众人头顶上空。
水与岸交界,星与月交辉,孔雀收起半橘粉的翅膀,缓缓展开斑斓夺目的雀翎。
幽蓝孔雀,月下开屏。
男人仰起头,出雀鸣,这一刻人与兽的界限变得模糊,所有规则、约束都覆盖在雀屏近乎妖冶的璀璨流光之下。
全部绽放的雀屏开始抖动,雀翎末端斑点状的蓝色羽毛就像一只只急眨动的眼睛,有种密集的不适,又有种诡异的魅惑。
岸上七人,水中一人,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