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做只是怕有人在背后嚼舌根,你别会错我的意思。”进了帐里,林昭昭还是要将话说明白,他可没有主动献身的意思。
“嚼舌根……”旭烈格尔拧着眉头。
“就是悄悄说你的坏话。”林昭昭坐在榻边解释。
“原来如此。”旭烈格尔终于明白了林昭昭担忧,眉头松开,“无事,要是谁说你的坏话你告诉我,我拔了他的舌头。”
“拔、拔舌头……”林昭昭脸色一白,光是听着他都感到疼。
“你是草原的女主人,谁敢妄议你,我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旭烈格尔语气平平,但言辞里无不透着股凶狠劲儿。
“这有点太残暴了。”作为一名读书人,林昭昭心里偏向的还是“德治、礼治和人治”的正统思想。
“你……觉得我残暴?你是怕我了。”旭烈格尔眼神暗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在中原心里是个怎样声名狼藉的形象。就是在这草原上也有不少部族同胞将他视为嗜杀的不祥恶鬼。
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所以尽量收敛自己的本性,生怕吓到眼前的人。
不奢望能被真心真意的喜欢,也不想在那人眼里瞧见惧怕厌恶的阴影。
然而这种事又能藏多久,只要他还是血狄一族的主人,对方总归会看见他血腥丑陋的一面。
“哼,瞧把你得意的。”林昭昭懒懒地说,“怕你?其他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望着林昭昭漫不经心的模样,旭烈格尔愣了下,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
“你真不怕我?”旭烈格尔又问。
“奇怪得很。我好端端地怕你做什么?”林昭昭被问得莫名其妙。
“你不怕我……伤了你?”旭烈格尔低声问,他望着林昭昭像是想看出对方的真心。
“哦,你要拔我舌头,还是要砍我脑袋?”然而那边林昭昭已经四仰八叉躺着了,根本没将男人的问话当回事。
“胡说什么!”旭烈格尔低声呵斥。
这时若换成别人不说吓得跪地求饶了,也已经惶恐得噤若寒蝉了。
草原霸主凶名在外谁不害怕,一个不小心铁血弯刀就是要掉你脑袋的。
除了林昭昭。
倒不是说他有多勇敢无畏,主要是骑在草原霸主头上撒野的事他干得实在太多了。
“你凶什么?不是你先问我的!”林昭昭眼睛一斜,已然成为习惯的骄纵劲儿说冒上来就冒上来了。
“……”旭烈格尔被怼得没了声,“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你会伤我?”林昭昭仰脸质问。
“不会。”旭烈格尔闷闷地说。这是他恨不得时时捧在手心里的人,他怎么可能舍得。
“这还差不多。”林昭昭起身,坐于铜镜变开始拆发,“我明日想沐浴。”
“好。明日让他们给你备上。”旭烈格尔望着林昭昭修长的背影,马蹄梳在铜镜里划过漆黑的长发,一下一下拨得他心里都快化成一滩春水了。
要是能将那梳子换成他的手……
“发生什么呆呢?你不困吗?”骤然回神,林昭昭已经褪去外袍,披散着长发从他跟前走过去了。
“嗯,你休憩吧。”旭烈格尔想退出帐子。他怕再不走自己就指不定头脑发昏干出什么禽兽事来。
“站住。你去哪?”
“……我回去。”
“我远嫁过来,背后无人撑腰。你今晚要是从这儿走出去了,别人都以为我不得你宠爱,指不定以后怎么欺负我呢。”林昭昭双手抱胸。
“我在谁敢欺负你。”旭烈格尔有些无奈。他还真想知道谁有这份胆量。
“那你不在的时候呢?”林昭昭抱着枕头褥子放到地上,“好了,你今晚就睡这儿。”
“……”同处一室,又什么都做不得。这和把狼和羊关在一个笼子里却不许它吃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想着法子折磨他吗?
见旭烈格尔不说话,林昭昭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想想让草原霸主睡地上确实有点不妥当。
“算了,还是我睡地上。”林昭昭抿了抿嘴,“你去榻上睡吧。”
“不用,我在边上守着你。”旭烈格尔发出一声叹息,将地上的褥子铺平整,他哪忍心让金枝玉叶的人睡湿潮冰凉的地上。
“要不你一起上来睡吧。”林昭昭回到榻上,有种雀占鸠巢的愧疚感,“只要你别动手动脚的。”
“没事,就这样睡。”旭烈格尔有自知之明,他不是中原修行的高僧佛子,可没有美人坐怀心不乱的定力。
反正他身子骨糙硬睡哪都一样,以前条件最差的时候他躺在草地上也是倒头就睡的。
“是你自己不上来的。”林昭昭躲在被子里小声嘀咕,“要是受寒可别怪我。”
“我怎么会怪你,快睡吧。”男人熄灭烛火,在平地躺下。
林昭昭半蒙着被子里“哦”了一声。黑暗里,他听着男人的声音一如往日的生硬,丝毫没察觉身后那道视线有多么滚烫。
忙忙碌碌一整天,林昭昭一夜好眠。等他醒来,帐中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他听阿古苏说,旭烈格尔好像一早便去外面议事了。
等林昭昭舒舒服服沐浴完穿戴好,得了空当的苏合立刻来找林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