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对着夜空他说,果不其然瞧见那个清丽的身影从底下屋檐走出,同样轻轻的一跃便站在他的身旁。
「找我有事?」
「你该比我更清楚。」他要是个傻子,不会有机会坐上皇帝这个位子,还一坐就是这么多年过去。
也只有蓝儿才会傻傻地相信他真的对他一直无法愈合的伤口、永不凋谢的花朵、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挖掘却迅速地越来越大的湖泊不感到奇怪。
这绝对有问题,而这问题绝对也只有一个人能清楚告诉他。
「有些事情知道了不会比较好过。」这个男人,这些日子来的表现,让他没有话说,要不是他真的在改变,他哪容得这家伙幸福至今。
玄烨苦笑,举起手中的酒瓶示意他要不要来一口。
古清忻睨了他一眼之后,接过酒瓶坐了下来,抬手饮进一大口。
「好酒,看来待在这深宫里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享用不尽的美酒。」
「物资样样不缺。」接回酒瓶,玄烨同样喝了一口。「就缺人性。」
古清忻抬眉。
「今天早朝,我那一群臣子竟然开始管起我的房事,还说男人跟男人在一起于礼不合。我实在忍受不了了,就反问他:『于朝廷上过问皇帝房事,这于礼就合了吗?』你真该看看那几个食古不化的老家伙的嘴脸。」
「你让我上来就是为了讲这些?」
「就是这些……古清忻,在这皇宫里尽管朕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但是情感却不是朕可以决定、可以控制的。这些人一直看着,就像朕不过是他们的掌中物,即使朕可以杀了他们,他们一样可以毁了朕,让这个王朝陷入绝境。」
「你是要告诉我你不想继续和他们针锋相对?你想放弃蓝儿?」
玄烨笑出声音,笑声里并没有不悦或是心虚,而是全然的坦然。
「朕……我若是这个意思的话,此时此刻就不会叫你上来了,岂不是讨骂?」
难得,这个总是把他当成什么害虫的皇上也会对他开玩笑,古清忻笑了一下。「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刚刚的问题,你应该会比我更清楚……这里到底是怎么了?蓝儿他……又是怎么样的情况?」
「告诉你又如何?」
「让我知道我可以怎么做,怎么做对蓝儿、对我都最好。」
「太晚了,你问得太晚了,陛下。」
古清忻望着天际,夜空中的星子闪烁,不管是在何时何地,似乎都不会改变一样。
「为什么?什么叫做太晚了?蓝儿在这里,我在这里,只要我们两个都在,什么都还来得及不是吗?」玄烨不懂他的意思,但是听着他这么说,他的心里开始不安,那种不安的感觉让他想起数个月前似乎也曾经在战场上感受到,仿佛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正在他的生命里消失。
「问题是,你确定你的蓝儿还在这里吗?」古清忻上前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下屋顶,直直地穿过回廊来到殿内感觉上最是舒服的角落,角落上摆放着柔软舒适的床榻,上面有着似乎睡得十分舒服而粉色的唇角微微勾起的映蓝。
「做什么?」玄烨小声地询问,怕就这么把睡得正熟的人儿给吵醒,刚刚他为了从他身边起来而不惊动他,可花了不少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