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榕生平最讨厌两个姓的人,一个是姓戴,一个是姓贾,便只是倨傲的哼了一声,并不答话。贾琏也是场面上人,见了他这番样子,怎不知这是对贾家有成见?只是此事随着贾攸的去世双方都闭口多年,戴榕若是想不开,他又有何办法?当即便转向薛蟠,&ldo;蟠儿,你是跟我回去,还是跟戴大人走?&rdo;薛蟠倒是想跟着贾琏走,只是他如今这窝囊样子,若是被家中的两个女人看到了,不知要留多少泪,呆霸王难得也有细心体贴的一面,所以摇头道,&ldo;哥哥只管告诉妈妈我无事了,我晚些便回去。&rdo;既是如此,贾琏也不好多呆,便当场告辞,离开时,专门瞧了瞧戴榕,觉得此事他可以跟贾蔷说说,这孩子如今过得不好,有个哥哥也算是个依靠。待到贾琏没了影子,戴榕也准备离开,薛蟠跟在他屁股后面寸步不离,仿若刚刚被捡回去的狗,正在摇尾撒娇,瞧着戴榕回头,他才道,&ldo;戴哥哥,这却让我如何报答才好?&rdo;五大三粗的汉子一句话将戴榕恶心得要死,只是他还没骂,便想起了家中的小家伙,将薛蟠的耳朵拽过来,仔仔细细吩咐了几句,那薛蟠眼睛却是亮了。说完后,戴榕便丢给了薛蟠十个铜板,道,&ldo;你自租车回去吧。&rdo;人便神色淡然的上了马。56且不说薛大爷如何用十个铜板回了家,戴榕却是迫不及待,若不是街上不准跑马,怕是要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到了府里的时候,秦钟已然起来了,他那身衣服刚刚便拿去洗了烘烤,如今也妥帖的穿在身上,正安安静静地捧着本书在看。听见帘子动的声音就抬了头,瞧是戴榕后,便站了起来,冲着他道,&ldo;冷坏了吧!&rdo;没有先问薛蟠如何,就是这一点,戴榕遇见贾家人那些不快便不见了。只是笑道,&ldo;我这里书不多,难得你能翻出本来。&rdo;&ldo;啊!&rdo;秦钟淡然道,&ldo;这本黄历挺好看的。&rdo;戴榕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此时已过了申时,戴榕让人早早上了饭,两人吃完,便拉了秦钟出门,只带了寿儿和摘星,赶了马车,竟是一路向着郊外去,秦钟掀开帘子向外瞧了瞧,便问去哪里,戴榕却只是笑笑,不肯说。这一路时间却不短,两人开始时还是静静面对面坐在马车里,只是路上颠簸,秦钟本就瘦弱,人也跟着马车起伏的厉害,怕是颇为受罪,没多久,戴榕便靠了过来,搂了秦钟的肩膀道,&ldo;你靠着我,却是好些。&rdo;瞧了瞧那手,又瞧了瞧那人,秦钟确定,此人蹬鼻子上脸了。只是,即便如此,也是他中午的回应惹来的,何况他并不讨厌此人的味道,便点了点头,算作答应了。那两个小子在外赶车,摘星倒还好,他如今还没看破戴大人对他家大爷打的什么心思,听着那声,只道是真担心他家大爷,寿儿的耳朵却是竖得直直的,心道,他家二爷怕是心满意足了。马车在土路上跑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地方,两个小子将车停好,便冲着里面道,&ldo;爷,地方到了。&rdo;里面却是没有回音。寿儿觉得任他们去吧,可摘星傻愣愣的,竟是跑到车窗处又问,&ldo;大爷,到地方了。&rdo;此时里面却传来秦钟压抑难耐的声音,&ldo;再等一会儿。&rdo;寿儿的脸腾地一下便红了,心道二爷做了什么,让秦大爷发出这种声音,可主子吩咐了,他哪里能不听从‐‐他早当秦钟也是主子了‐‐便老老实实跟着摘星守在车外。又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出声音。&ldo;我睡了多久。&rdo;&ldo;一路吧!&rdo;秦大爷依旧是那种声音。寿儿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这么好的机会,他家二爷竟睡着了!亏他还专门找了这么远的一个村,绕了这么一大圈路!不一时,戴榕便扶着秦钟下了车,只是秦大爷满脸纠结,右腿根本不敢使劲儿着地,显是被人压得腿麻了,寿儿此时才想到他家二爷怎么会有便宜不占呢!觉得自己苦心没白费,一张小脸又鲜活起来。秦钟让戴榕扶着走了几圈,腿上那股酸麻劲儿才过去。此时方有心思瞧瞧这地儿。几人站在个村落的入口处,此时天已黑了,远处风景黑漆漆一片,早已辨别不出哪里是山,哪里是树,村子里倒是一片寂静,有几家亮着昏黄幽暗的灯光,偶尔会传来一两声狗吠,空气中混杂着牛粪、泥土的味道,虽然不好闻,却到底来了个新地方,秦钟也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