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枭总算是现了,每当这玉佩热的时候,准有大事生。
这个念头刚结束,路枭只听见“砰”的一声,胸口放置玉佩的地方开始由温热变得滚烫,隐隐约约有痛感传来。
他好像中枪了。
*
四月,中都城市医院。
走廊上夹杂着呵斥声,还有抽抽涕涕的哭泣声,听声音是爷爷在呵斥医生不会救人,奶奶在哭,爸在安慰小爸,路枭尝试着动动手指,现自己还有意识,全身上下也没觉着疼,应该是没事,可为什么家人们都有一种他已经濒临死亡的反应?
路枭想睁眼,尝试过后睁不开,只能竖着耳朵听外面的人讲话。
“雪玉只是去考个试,怎么就出这档子事?到底是谁要害我们雪玉?一定要校方出来给个说法!”
“用战令把游殊支走,分明就是有预谋的谋杀,肯定是冲着我们家来的,爸,你觉得是谁在针对我们?前朝的人?还是今……”
“小心隔墙有耳。现在先关心雪玉的情况,看他能不能醒来吧,下次还是要让唐枭贴身保护雪玉,咱们虽然把唐枭当一家人养,可他到底是养来在紧要关头给雪玉替死的。”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可怜的雪玉……”
战令?把游殊支走?可战令不是假的吗?他出事前不就和游殊在一起吗?哪里来支走这一说?
还有替死是什么?他从来不知道小花的真正使命是替他去死!
“亲家那边还没通知,要是雪玉真的醒不来……”
“那家儿子也还在战场上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希望二人都好好的。”
路枭越听不懂了。
意思是他未婚夫也在战场上?
帝国什么时候打仗了?和谁打仗?
路枭感觉自己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脱离事件控制,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走廊上的声音越来越小,路枭逐渐听不清,意识模糊起来,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路枭再一次有意识的时候能听到的声音已经离他很近,好像就是在他床边,可他这回依旧睁不开眼睛,也无法动弹了。
隐约中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在叹气,而后悲痛道:“路老太,老夫人,右相,秋将军,已经四个月了,小少爷现在还没醒过来,恐怕是……”
话音刚落,路枭就听见奶奶“哇”的一声痛哭不止。
门外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是有人在往这边狂奔。
路枭浑浑噩噩的,什么也听不真切。
“游上将,这里是医院,请你冷静!再说你昨天才从战场回来,自身也有伤,你不在家好好养伤,在这里什么……爸,对不起,我拦不住……你们、你们怎么都这个表情?不是吧?别吓我……”路衍急急忙忙跑进病房,脸色聚变。
“闭嘴!小蛋他不可能有事,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废了你。”游殊扑到床边,“小蛋,我回来了,对不起,我不应该离开你。”
游殊自觉他是个冷静的人,可此时此刻,他却看见他抚上路枭脸颊的手在微微颤抖,满是伤口的手在路枭苍白的脸旁形成鲜明对比,他倏地现他粗糙的皮肤不该出现在路枭雪玉一般的脸上。
游殊转头去牵路枭的手,摸到冰冷一片,连带着自己的后背也冷出一片细汗。
“房间里好冷,开开空调吧?”游殊说道,起身去将房门口的电子屏幕上将冷风换上热风。
医生欲言又止,想说现在正是气温接近4o度的夏天,张口时对上游殊望过来的阴沉脸色,所有的话被迫咽进肚子里。
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告诉路家人路枭已经救不回来的事实,还没来得及让他们准备后事,突然闯进来的游殊让他一个字也不敢再往外蹦。
他是真觉得他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这个刚从战场回来、手上沾着无数生命的战神会一下崩了他。
医生叹了口气,缓缓退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