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缠着青烟落在她眼瞳,恍惚间,那眼睛仿佛真的透出猫儿眼的幽光。
奚鹤卿目光闪闪烁烁。
不知过了多久,奚鹤卿就那样审视地盯着她瞧,半晌,嗤笑道:“娶错了就娶错了吧。”
“?”
“我瞧着你倒是比那个沈家小姐漂亮许多。”他嗓音懒糯。
“?”
她的表情像是噎到了一样,有些惊地看着奚鹤卿。
“你没事吧你。”
不是被气疯了吧。
“你今晚住这。”奚鹤卿不跟卷耳废话,他往外走,不料衣服突然被卷耳拽住。
她道:“娘成了我,那往日去各府送果子的差事,便不能再做了。”
这么些年,朝都的各府都让卷耳走了个遍,不说对所有人了如指掌,但也差不离了。
奚鹤卿垂眸,瞳仁从她的手上转到她的脸上,冷嗤,“那便不用去了。”
他们俩往日相识的事儿,反正也无人知晓。
卷耳颔,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冯崎……”
“我有打算。”奚鹤卿沉目。
“行,那你走吧。”卷耳松了手,对着铜镜卸了头上花冠。
奚鹤卿看了眼她不施粉黛的脸,阴阳怪气道:“德行。”
朝都街道围着皇宫成‘回’字型坐落,朝内各部司在皇城最中心,诏狱也是。
诏狱共两层,地上四百间牢房用黑石灰抹墙,远处看黑压压一片,压得人心底憷,而地下,便是审讯的地方。
刑架上挂着五花八门的刑具,地上正躺着个血肉模糊的人。
他被下了药,浑身无力,只能嘶哑着怒吼。
“你这阉狗!你究竟要做什么?”
冯崎一双眼睛瞪如铜铃,声嘶力竭,“阉狗祸国!我衍朝危矣!危矣啊!!”
奚鹤卿眯眼,在刑架上拽下条用铜环链成的东西。
那铜环戒指一样,每个都如成人指头粗细,铜环外是层层叠叠的血污,铜环里布满密密麻麻的倒刺钢针。
一条链上镶了五个铜环,正好套入人的五指,从指头带进指根,内里钢针刺入手指,刷子一样梳开手指皮肉。
要不了命,可手指上经络密布,疼痛连心,足以让人痛入心扉。
冯崎惊恐地看着奚鹤卿,“我乃朝廷命官!奚鹤卿!你敢!!”
奚鹤卿拎着那条铜环蹲下身,暗黑曳撒沾了地上血污,他却仿若未觉。
他长眉上扬,厉如刀锋,“冯大人,说说,蓬莱旧部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
他声音压的极低,隐隐听着,能依稀辨别出尖戾。
冯崎闻言面皮一抖,大惊,“你为何会知道此事?”
九州志曾记,极东之地,落有一岛,名唤蓬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