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微闭,专心于脉搏间的游离,还好,还好。&ldo;皇上这几日期的膳食都是紫云殿的御厨做的吗?&rdo;千姿睁眼,却不正视他的面容。&ldo;嗯!&rdo;&ldo;民女想摸下皇上的眼睛,可以吗?&rdo;她恭敬有加地问。&ldo;千姿,不需要这要生分,朕那时是……&rdo;司马晔心酸酸的叹了口气,本来就不好受,她再这样,他好象不太能承受。&ldo;皇上的用意,民女明白。民女会用心为皇上治眼疾,至于其他,民女心中不敢有任何畸念。请皇上一定要配合民女的医治,从饮食到服药还有休息,这阵子请按民女的要求来。这样,医治的时间不会拖得很长。&rdo;千姿守着大夫的本分,清晰地说道。司马晔木然呆在那里,他第一次觉得千姿是这样的陌生,不带一丝情份,象一个与之无关的外人。他自嘲地一笑,&ldo;你这么急着出宫吗?&rdo;&ldo;为皇上治好眼疾,自然要出宫的。&rdo;微凉的手指拿捏着力度,轻轻抚上他的眼帘,揉搓一两下,便没有眼泪,她皱起眉,再挑看他的眼珠,清清明明,就是没有神采。&ldo;皇上,眼珠胀痛吗?&rdo;司马晔长叹一声,感觉到她清新的气息就在面前,却不能拥伊于怀,心中的那份酸楚演变成剧痛,痛得他不禁弯下了腰。&ldo;怎么了?&rdo;千姿探到他不寻常,低头轻问。司马晔嘴唇颤抖着,却不敢说话。那种绝望的样子,千姿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扶住他,&ldo;要回榻上躺下吗?要喝水吗?&rdo;司马晔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紧紧握住,不肯放开。千姿慌了,腾出另一手来探他的额头:&ldo;到底哪里不舒服呀?&rdo;他终于挣扎着说出话来,&ldo;朕除了眼睛,没有哪里不舒服。朕只是突然觉得心里有点慌,千姿,不管你如何待朕,朕永远当你是妹妹,不要民女、民女的,那样让朕感到你不是千姿,而象是别人。&rdo;千姿淡笑,不回应,端过桌上一杯冰水,递到他嘴边,&ldo;莫要中暑了,喝下吧!&rdo;司马晔全身发抖。&ldo;你现在是个大夫,还是朕的妹妹?&rdo;他痛声追问。&ldo;皇上,今天已晚,明天开始诊治吧!我要试着把你脑中的瘀血排出来,会有点刺痛,请一定要忍受。&rdo;她不回答,但这样的讲话,他听明白了。&ldo;麻烦季小姐了。&rdo;他微扬起眼眸,口气冷冽得吓人。&ldo;我会收医资。&rdo;她扶起他,想让他躺回龙榻上。他轻轻拨开她的手,&ldo;你的职责是医病,这种侍候人的事是宫人做的。&rdo;&ldo;好,那我先退下了。皇上,好好休息。&rdo;千姿礼貌地退后一步,收起药包,没有停留,走向对面那间属于她的房间。他不知,此刻她的脸上已是泪流满面。绝望有如一张极大的网笼罩下来,且不停收缩,没有可以喘息的地方。几百个日子里,心里因为有她,相思也幸福着。没想到到了相见这一日,他们却找不到那样的一份感觉了。这一切是他想要的,他成功了。不管是爱还是同情还是亲情,千姿再也不会给他点滴,他是病患,她是医者,她不逾越一点分寸。不久,她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到那时,她更不是他的任何人。他会很轻松很轻松,可心却很沉重,重得象坠入了万尺冰窖,再也觉不到温暖。&ldo;哈哈!&rdo;他起身,仰天狂笑。他这一生,注定孤单,他是不配品尝什么是幸福。曾有的甜蜜,也是为加重此刻的悲惨,关于爱,都已烟消云散。一切都结束了,他坐在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上,俯瞰着芸芸众生,做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血脉渐渐活动开来,心如针刺一般的痛,直痛到全身。他不知站了多久,烛火有没有灭?是什么时辰了?反正他看不见,白昼与黑夜,对瞎子是没有区别的。离中高热而昏眩,没有一丝清明。双脚忽然自觉地向前移动着,心凶狠地急跳着,有种不敢想像的魔力驱逐着他一直往前走。这些日子,寝殿的一切布置他都熟悉了,就连对面那个房间,他常去坐坐,也熟了。手探了探,门是掩着的,并没关实。他只迟疑一会,便轻推开了门,柔柔的呼吸暖暖的在耳边,千姿好象睡熟了。他自如地避开桌椅,走向千姿的c黄边,缓缓坐下。狂跳的心稍缓了下来,微微荡起温柔的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