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图磬倒也释然了。
那头晏骄就小声跟庞牧笑说:“真是一物降一物,平时图大人惯爱板着脸儿,严肃的什么似的,话都不肯多说一句。可如今在这未婚妻面前,瞧瞧,好似春风化雨,柔和的不得了呢。”
“我在外头也是极严肃的,”庞牧顺势表态道,“可你说的话,我自然是圣旨一样的遵从!”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看我,你看看我啊!
晏骄兜不住笑,轻轻啐了一口,“呸,吃你的吧,混说什么!”
董夫人和白宁一行人毕竟长途跋涉,奔波劳碌,吃完饭后大家也没强留他们说话,两边各自招呼了,便分散回去歇息。
然后晏姑娘就飞快的跑去自己小库房里查看起来!
一进门,她就被里头的珠光宝气晃的眯了眼睛,待看过礼单,更是连退三步,脊背靠着墙壁才停住,然后缓缓滑落,眼神涣散,口中喃喃道:“发财了!”
她真的发财了!
且不说那些光辉璀璨宛如霞光的绫罗绸缎,厚实顺滑的皮毛,光是各色精致考究的首饰就装满了两个雕漆螺钿八宝柜子。
哪怕她对珠宝玉器之类的奢侈品一窍不通,也能看出里面种种必然不是凡品。
大约是王公公转达了自己识字的情况,还有许多字帖、官本刊刻书籍并文房四宝,想来宫里头出来的,也差不到哪儿去。
等打开最后一个箱子,晏骄沉默了。
一箱子银锭子!!
王公公啊王公公,您可真是位好公公,到底是怎么跟圣人描述的?她现在的心情宛如被救济的灾民,真是说不出的……亢奋!
我发财了啊!
圣人也真是位好皇帝,多么的善解人意啊,世上需要的正是您这样抛弃套路,直奔主题的贴心上司!
后来熟了之后,晏骄还真就此事询问过王公公,对方一脸的理所当然满不在乎:
“不光您,国公爷、侯爷他们也都太苦了!那穷乡僻壤的,又不好过分招摇,圣人思虑再三,索性就给了银子……”
当时圣人听了王公公声泪俱下的描述之后,双目含泪,一颗龙心都被剧烈震荡了:
多么好的忠臣良将啊,仅仅是为了平息朝堂风波,便自请下放,还过得那般清苦!
听听,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在院子里吃饭,院子里啊!都没点儿正经饭菜,连个讲究的盘碗碟子都没有!
用盆,已经窘迫到用盆装菜了啊!
他的庞爱卿啊,你究竟为朕付出了多少?
给银子,必须给银子!
听说那位晏姑娘还是庞爱卿的心上人,那就……给银子再给首饰!姑娘家谁不爱俏?叫皇后去办!
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晏姑娘连跨无数阶段,从赤贫直接暴富,飘飘然中还有些许的不适应。
她在数私库,衙门对面的三进宅院内却也在忙活着。
许久未见的夫妻二人自然凑在一起说话,而廖蓁和妹妹正在检查今日收到的表礼,其中重点突击对象就是那个巨大的蓝底印花包袱。
平心而论,这样的包袱是他们短暂的人生经历中所见过的最朴实无华的,可恰恰就是这样,反而在一众司空见惯的金银玉器内脱颖而出,叫人迫不及待的想打开一探究竟。
廖蓁大些,倒是还有些控制力,但今年才六岁的廖蘅就忍不住了,直接对奶嬷嬷道:“嬷嬷,我闻着香喷喷的哩,你快打开与我们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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