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晏骄脱口而出。
“什么素?”众人本能的看过来。
晏骄忙打开小本子,在上面飞快的画起来,“我的家乡也有一种类似的植物,早先确实是药用,可后来却被人做成害的人家破人亡的毒品,如今早就被严令禁止,只是不知是不是同一种。”
医学相关专业的人多少都被点亮了一点绘画技能,饶是晏骄不是专业画手,可因为抓住了罂粟的最显著特征,老大夫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是,就是这个!”
确认之后,晏骄忙把自己所知道的罂粟的相关危害都说了一遍,并强烈要求庞牧上书,在大禄朝境内尽快铲除此物。
旁人还在对她描述的可怕情景半信半疑时,庞牧已经感慨道:“这花如此美丽,竟又这般可怕,着实留不得。”
晏骄道:“若有人不信,我们可以做动物实验,看它们上瘾之后会是何等疯狂,届时必然再无反对之声。”
顿了顿又怒道:“也不知到底是谁这样歹毒,光一个五石散就够了,竟还加了罂粟粉!”
次日一早,晏骄正要去前头吃饭,庞牧就拿着一封信急匆匆找来了。
“昨儿孟径庭的亲笔信,因他不知咱们在方圆县,直接送去平安县衙,迟了一夜才转到这里。”
晏骄知道他不是一惊一乍的性子,既然这样失态,必然有大事发生。
果然,信上内容着实叫她吃了一惊:
从上个月开始,孟径庭就陆续接到报案,只是最初以为不过寻常琐事,并未放在心上。
可慢慢的,他就发现不对了。
那些人不管是互殴,抑或是莫名其妙一个人发狂,做出许多不合常理的举动,但都逃不过一个“疯”字。
也就是说,这些人“发病”时都与平时判若两人,状若疯癫。
他还指望庞牧替自己向朝廷进言呢,自然不敢怠慢,又命人细细的查,然后还真查出点儿东西来。
“大冬天喊热,”晏骄慢慢念道,“散发赤足、当街脱衣?更有许多喊着要什么神仙粉?”
她抬头看向庞牧,“这不正是张开的症状么?至于什么神仙粉的,是不是就是昨儿我们找到的那些?”
庞牧点点头,“八九不离十,想必那些人已经上瘾了。”
他伸着胳膊指了指信纸下头,“孟径庭也算有心,还联络附近州府,得知北面的都盐府也有类似案例,而且时间更早。这倒是跟咱们推测的京城来人对的上。”
“光是已知的,零零碎碎加起来也有三四十号了,更别提还不知道的。对了,孟径庭粗粗算过了,说今年准备参加县试的读书人就占了七成以上。”
“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纨绔子弟下三滥之间小范围流传的醉生梦死,可现在看来竟不是了。”晏骄心头一动,“这是针对读书人的报复行为吗?”
“很有可能啊。”意外出现的线索让庞牧长长地吐了口气,隐约觉得看到希望。
京城来的年轻人,憎恶读书人,或者根本就是憎恶读书、憎恶科举,范围一下子就小了好多呢。
第53章
老实说,晏骄觉得平安县衙的赵婶子就很能挑战极限了,但万万没想到,方圆县衙的厨子生动的演绎了何谓山外有山。
一行人在这里吃了两天六顿饭,出现频率最高的就是酸萝卜和杂面饽饽,其余全都是轮流上场的白菜豆腐。
大概老县令饶文举也觉得像如今国公爷并几位侯爷这样奢华的阵容,随便驾临哪个地方都绝对会被前呼后拥,山珍海味的伺候,可在自己这儿却见天青菜豆腐的……饶是人家不说什么,他也委实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第二天,老大人特地动了私房,叫厨子去割了两斤肥猪肉,然后狠狠包了一大锅白菜猪肉包子。
以前在自家地盘上办案时,虽然也时常熬夜,但一来晏骄自己就经常开小灶给大家解馋,二来衙门有钱,庞牧也舍得花,大厨房餐餐有肉,伙食简直比一般饭馆儿好,谁也没觉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