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刿说:“齐公让刿说实话么?”
齐侯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曹刿笑着说:“齐公为人……高傲又小心眼,没什么容人之量,心机深沉,秉性诡谲多变,若说实话,刿的考验,公子纠算是通过了,齐公您……勉勉强强。”
齐侯脸上的肌肉一跳,冷冷的看着他,说:“这算是你的临终遗言么?”
曹刿笑了一声,又说:“但齐公的这些性子,又都是一个国君所必备的,虽然考验的结果是公子纠更胜一筹,但是论做国君来说,齐公更胜一筹。”
齐侯脸上的肌肉又是一跳,这是给一棒子,丢一个红枣么?
齐侯没再说话,只是转头要往外走,走到门口又顿住了,口气淡淡的说:“你说外患大于内忧,但有一只看似温顺的老虎,躺在你的榻边,你能安眠么?”
曹刿笑了一声,说:“齐公觉得,对付老虎做好的办法是什么?难道是将老虎打怕了,把他变成小猫么?”
齐侯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曹刿继续说:“若是一匹烈马,齐公定能驯服,但那是一只老虎,别看温顺,惹急了老虎,免不得被咬一口。”
齐侯说:“你说如何?”
曹刿幽幽的说:“既然不能打,不能训,让老虎温顺的办法,自然是给他吃肉。”
齐侯眯了眯眼睛,狐疑的说:“吃肉?”
曹刿笑着说:“齐公怎么忘了?共叔段与郑公争位的典故里,郑公是怎么对待共叔段的?”
齐侯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但是他心里已经有数了,共叔段是郑公的弟弟,备受母亲喜爱,姜氏替共叔段申请封地,甚至要比国都还大,当时很多人反对气愤,但是郑公没有气愤。
最后的结果是,共叔段是被“宠废”的,郑公故意纵容共叔段,共叔段的骄横引起了国民的不满和厌恶,最后郑公得到了民心,甚至诛杀共叔段只是顺应天意罢了。
曹刿幽幽的说:“其实养一只老虎,要比齐公想象的容易得多,而且这只老虎还可以震慑四方,何乐不为呢?”
齐侯侧头看了一眼曹刿,笑着说:“曹刿啊曹刿,若不是大行替你说好话,你恐怕已经死了,你现在却帮着孤,你当真不是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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