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危机降临,他才不得不出面去保护好他们。
那些过于高大的树木成了最好的休息地点。nd6o公园的夜晚不比他的白天更为难熬,不过宽大的树枝足够三人聚集在这里,伴随着火苗窜起,空气也变得温暖了起来。
安格开始还在强撑着意识,可到了最后也忍不住睡了过去。他裹着单薄的外衣蜷缩在一边,很快陷入了沉眠。
于是清醒的人只剩下霍厄斯和那位年轻的男人。
“你对安格做了什么?”
很久之后,霍厄斯才轻轻地开口了。
黑的少年蜷缩着身体坐在角落,像是只警惕的小兽。这根树枝的质地像是某种石料,好像不会被点着。男人带来的燃烧物是另外一种物质,明明只是很小的一块,却永无止境地提供着能量。
“让他稍微睡一会,我才能和您好好聊聊,我的殿下。”
男人稍微靠近了些,他依旧保持着足够礼貌的距离,可他的一只手捂着心脏,而另一只手虔诚地将霍厄斯的手腕捧起,那抹鎏金色则轻垂着,带着几分谦卑的意味。
“流浪者[吉兆]就是你?”霍厄斯问道。
“是我。真是惭愧,我没能保护好您,也没能保护好我们的族群。”说到这里,吉兆似乎有些愧疚,他的视线落在身下,表情也变得有些沮丧,
“不过让我很惊喜的是,您终于觉醒了法术印章,这是好事。”
火光照应着他的脸,也将他的表情也刻画的无比清晰。只是这样虔诚的姿态让霍厄斯莫名有些不习惯,他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黑少年别开目光,“没想到你还活着,就是……外貌生了点变化。”
先别说萨曼人的角为什么消失不见了,这面具和耳朵是怎么回事??你这是连种族都生变化了吗??
“这就说来话长了。”吉兆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到了森林的深处,他们不会看到我的。殿下,能将您的手腕给我看看吗?您受伤了,伤口还是早点处理比较好。”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
霍厄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手腕伸了出去。吉兆则将扣在腰上的小包打开,将一些瓶瓶罐罐拿了出来看起来他似乎对于处理这些伤口很习惯了。
“十几年?或者更久。”吉兆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为他的手腕上药,他的动作很细心,像是在对待某件极为珍贵的物品,
“您应该很清楚这里的时间流淌度是不一样的,如果有时间,我很乐意继续和您解说这方面的详细过程。”
“你的耳朵怎么回事?”霍厄斯默默地盯着他头顶宛若犬类的毛茸茸长耳,总觉得手感会很好。
“这也算是一种异变?”吉兆苦笑道,“其实大部分人都遭遇了异变,只是有的人运气很好,有的人运气很差罢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语气愈加沉重。
“异变的程度和意志力的强弱有关,想要活下去的意志越强,就能够抵御这种异变。和我一起逃进来的萨曼人同胞大多都变成了那些怪物……正如您所见,他们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异变成了那副模样,活着比死了更为痛苦。”
吉兆取下了自己的面具,在面对霍厄斯时,他并不打算有所保留。
“您看,这张脸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也是和[异变]有关。”
他叹了口气,似乎早已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那半张脸几乎被剥掉了全部的皮,看着十分惊悚。那些附着在脸上的肉依旧新鲜,只是伴随着神经弹跳的肉质让人触目惊心。
他几乎失去了大半张脸皮,这也让那张原本俊美的脸变得可怖了起来。
“是不是吓到您了?”注意到霍厄斯惊讶的表情,吉兆还是将自己的面具戴上了,
“我还是戴上面具吧。这样也好和您沟通。”
被撕裂的伤口是无法愈合的,也就是说他得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痛苦,并且度过了十几年。
没有人知道那样的时日是怎样度过的,起码霍厄斯觉得,如果不是一般的毅力,那是绝对不可能抵抗的住这样的痛苦。
吉兆想要活下去,非常非常想。
正是因为这样强烈的愿望才支撑着他走到了现在,霍厄斯自然也不会侮辱这份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