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许相端坐在外镶着锦绣的榻,蹙眉询问着司空府的掾属。
“这‘离合诗’,究竟是谁写的?”
一大早门吏收到一封绢帛书,面写“敬请司徒许公申时浮桥一晤”。
不知道送信人,信也为说明姓名来历,四言诗题有“离合”二字。
“许公,这诗真是奇哉妙哉,这离合体竟是创。”
掾属脸色激动,摇头晃脑的啧啧说道。
“诗中暗藏姓名,送信的人乃是孔融!”
“孔融?”
许相紧皱眉头,颔下两寸长的山羊胡随着脸皮抖动,轻声自语,“他是不是应该去找黄琬?”
三年前,孔融被大将军何进辟为掾属,后迁比6oo石的侍御史,由于和御史中丞不合,托病辞职回家。
今年初,就在前不久,孔融再出来到雒阳城。
如果是来寻仇,那就应该去找御史中丞的司。
御史中丞归九卿的少府管辖,现任的少府是名士黄琬。
莫非孔融是想投靠自己?
许相心中一动,脸皮一抖,喜眉梢。
自从投靠中常侍以后,自己的名声就臭了很多。
连汝南许氏的族人,从弟许靖、许劭都对自己避而远之。
如果孔融也投靠过来,一则己方势力声威大涨,能吸引更多的人前来攀附。
二则是,孔融的名气很大,这骂名就会转移到孔融身,自己就轻松了很多。
下午申时。
雒阳南市,十字中心处,二楼的酒肆内。
何进带着大将军府的一众掾属,为甄俨饯行送别。
何进位居长案的正北席,左侧依次是袁绍、孔融、曹操、刘表、王朗,右侧是甄俨、王谦、袁术、陈琳、吴匡、边让。
乐师鼓瑟吹笙,歌女低声浅唱相和歌辞,众侍女站在两侧众人后面。
“仲平,无需太过忧虑。令尊吉人天相,见你归家欣喜之下,或能病邪退去,身体康复。”
何进头戴进贤冠,身穿锦绣玄赤色深衣,对坐在右侧席的甄俨低声劝慰道。
“大将军说的没错。”
其余的众人也一旁附和,纷纷说着吉言,宽慰着甄俨。
三巡酒后,甄俨苍白的脸色稍显红晕,他双手抱拳,强笑道。
“希望如此,甄俨在此谢过诸位吉言。”
正在这时,门外的何进的心腹侍卫,叩门而入,拿着一封绢帛书信,脸带迟疑,想要走前,去何进旁附耳密言。
何进摆摆手,脸色不渝,指着室内的众人,对侍卫呵道。
“都是我的掾属,是我心腹臂膀,何须遮遮掩掩,直接讲来!”
“启禀大将军。”侍卫抱拳施礼,举着书信说道。
“有名年轻人并无邀约,属下在京师也并未见过此人。他递书信,言说大将军看过书信,便会邀请一叙。”
“哦,”何进挑眉,沉吟片刻,挥手让乐师停止,沉声道:“念来!”
“喏!”侍卫点头领命,拆开折的绢帛,阴阳顿挫的念道:“《离合体作郡姓名字诗》。”
“渔父屈节,水潜匿方。与时进止,出行施张。”
“吕公饥钓,阖口渭旁。九域有圣,无土不王。”
“好是正直,女固予匡。海外有截,隼逝鹰扬。”
“六翮不奋,羽仪未彰。龙蛇之蛰,俾也可忘。”
“玖璇隐曜,美玉韬光。无名无誉,放言深藏。按辔安行,谁谓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