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玉钏恍然,本想着顺便瞧瞧袭人的热闹,但若是专门去东跨院走一遭,却怕回去后要挨侍书的白眼。
等探春回家后,听说父亲要回京,先是忍不住皱眉,后又想到最近焦顺与王夫人见面次数越来越少,或许正可趁机劝她断了往来。
说着,从盒子里拿了一半出来,扔到桌上:“你们自己分,剩下的我先收着。”
…………
相片里的人赫然是薛宝琴,她穿着蕾丝花边的洋装,在枫丹白露宫前笑的十分开怀,但即便是再宽大的裙子,也依旧遮盖不住那高高凸起的小腹。
焦顺赶紧算了算日子,薛二夫人没能熬过前年冬天,而宝琴则是在去年秋后下定决心要远渡重洋的。
临行前她选择把身子交给自己,两人先后缠绵了数日,若是当时怀上的,寄信时正好已经显怀。
而这会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
这是自己第多少个孩子了?
焦顺板着指头数了数,一时竟有些算不清楚,反正单只是同治元年就生了十个,要不怎么说是十全十美呢。
贾茂先抬头看看母亲,然后才不情不愿的唤了声‘父亲’。
“喔~”
赵姨娘嘴里碎碎念着,却还是披衣而起,且不说新宅这边儿的内务都是平儿在打理,单凭她是焦老爷的青梅竹马这一点,就不好轻易得罪。
“听说保龄侯就快卸任回国了?”
吴太后碎碎念了几句,又翘起白嫩的小脚在探春背上点了点,懒洋洋的问:“你今儿怎么有空一早进宫来?”
吴太后更是毫无形象的踢掉了绣鞋,直接把娇小轻盈的身子丢在了罗汉床上,满口抱怨道:“皇帝还小,整天起这么早怎么受得了?!”
白玉钏挺直了腰杆,笑问:“袭人呢?前儿不是送过来了么,怎么没见着人?”
元春不确定的道:“不过昨儿你们老爷倒是上了道奏折,建议这次除了更换驻欧罗巴总使,更要趁机展现一下我大夏的国力——什么新中医、电报、电话、便携式照相机、铁甲舰队、射炮、水冷机枪……能带的都带上。”
史湘云正待解释几句,又见斜下里迎出来两大一小,打头的是李纨,后面拉着个粉琢玉砌小男孩的,却不是薛宝钗还能是哪个。
到不怪赵姨娘一时没反应过来,主要是这二年府里的气氛使然,要不是平儿突然提起来,她几乎都忘了荣国府还有个贾政。
去年年底,电报就已经通到了金陵。
平儿无语,只得提醒道:“政老爷四月里就守满二十七个月的孝期了,自然要回转京城。”
见除了她们再没有别人,探春也懒得多礼,毕竟早就是一起扛过枪的战友了,私下里也没那么多规矩。
说着,忍不住摇头:“若不是看在他这些年久驻欧罗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不是让他卸任回国,而是去职解送回国了。”
前殿内,东西两宫太后正陪着同治帝垂帘听政,后殿里贾元春、贾探春两姐妹相对而坐,边吃着茶水点心,边随口闲谈。
回到后宅,见大着肚子的林红玉正同玉钏在廊下说话,便上前对玉钏道:“政老爷的事儿,总要知会大太太那边儿一声,是我跑一趟,还是……”
“唉~”
史湘云和贾探春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些无奈。
那胖子拍着自己圆滚滚的将军肚,憨憨的问:“这不年不节的,你们两个怎么一起回来了?”
探春这才掩嘴笑道:“这东西可不是气球,是我们老爷特意弄出来以防万一的——年前娘娘您不小心怀上,可把我家老爷吓的够呛。”
生了孩子之后,宝钗的身段是愈的丰腴,腰肢却一如既往的纤细,配上她日渐冷淡的气度,倒与大姑子贾元春有七八分相似。
“自然是受了我家老爷所托。”
“这你去问你们老爷……”
这个显然才是探春真正关心的。
于是第二天去主宅和史湘云汇合,带着三五十个丫鬟仆妇回了娘家。
长此以往,府里也都把他当成了废人、透明人,而听他方才所言,竟是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贾政要回京了。
说着,就又打起了哈欠。
贾宝玉形单影只的落在后面,下意识跟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盯着贾茂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回到怡红院里继续混吃等死。
…………
“姨娘睡的踏实就好。”
“我说呢。”
姨太太是对邢岫烟的尊称,这也算是焦家独一份的待遇,另外自从前年焦大寿终正寝后,东跨院也拨给了她用。
有相熟的丫鬟见了,不由奇道:“白姨娘这是找谁?”
…………
“这……”
约莫是当初落难时饥寒交迫的经历,给宝玉留下了心理创伤,导致他从同治元年起就染上了暴饮暴食的毛病,如今体重已经稳稳过了两百五十斤。
李太后哪敢去接,最后还是元春简单数了数,二一添作五的分成了两份。
贾宝玉先唤了一声大嫂,然后又冲那小男孩招呼道:“茂哥儿~”
今年开春侍书好不容易怀上,焦顺都已经许诺要给她抬姨娘了,谁知四月里稀里糊涂就流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