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付浅实在天赋不佳,一场与吴臻的眼神戏始终拍不好,吴臻倒是耐心陪着折腾,却也不会主动教她如何演,就这么耗了一下午,勉强过了。
为了补拍摄进度,吴臻在片场待到快十二点,回到房门口稍一犹豫,试探地敲响了对面一扇门。
吴臻不知道贺思嘉是否睡了,敲门力度很轻,但门还是很快被打开,门后的人穿着套鹅黄浅格睡衣,嘴里还叼着薯片,见了他似乎有些惊讶。
“找我有事吗?”贺思嘉确实意外,进组这么久,吴臻还是头回来敲他的门。
吴臻答非所问:“薯片热量大,你也敢吃?”
“我瘦了四斤,余导让我多吃点儿。”
贺思嘉理直气壮,让开身示意吴臻进屋。
吴臻站着没动,只抬手摸了下贺思嘉额头,感觉对方体温正常,便收回手说:“担心你又烧,来看看。”
见吴臻像是要走,贺思嘉忙拉住他一只胳膊,“来都来了,进来坐坐呗,我快无聊死了。”
明明是在抱怨,偏让人听出点儿撒娇的意味。
吴臻盯着两人肢体相触的地方,半晌轻轻挣开,就在贺思嘉以为他要拒绝时,吴臻却微微颔,“那就打扰了。”
“随便坐啊。”关上门,贺思嘉趿着拖鞋走到小冰箱前,蹲下身问:“你要喝什么?啤酒要吗?或者饮料?”
“矿泉水就——”吴臻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沙上,忽而听见一段熟悉的台词。
“每当我经过木兰街十字路口,总会想到199o年那个夏夜,我们躺在马路中央,四下无人,万籁寂静。”
“天上星星很多,一如你的名字。”
那是他的声音,来自很早以前拍摄的一部同志电影。
“你在看《一船清梦压星河》?”吴臻瞬间回忆起电影的名字。
贺思嘉匆匆合上冰箱门,本来打算立刻关掉视频,转念一想,看电影而已,又没干坏事,他慌什么?
“对啊,不行吗?”
吴臻走到放置电脑的书桌前,屏幕上的他已不再年轻,眼神透着中年人特有的疲惫和世故。但拍摄这一幕戏时,他不会过二十岁。
“怎么想到看这部?”
“闲着无聊,想找你以前的电影看,可视频网站上很少,我见这个名字好听,所以选了。”
吴臻一下就明白了,他出道十年,演艺生涯其实是断层的。
早年拍了不少小成本文艺片,尽管拿到影帝,却因片方违规参奖导致国内零宣传,观众根本不认识他。
后来依靠商业片转型,成为别人口中的“票房收割机”,但爱看商业片的观众大都不喜文艺片,尤其不知所云那种,因此他以前的电影仍旧乏人问津,视频网站不买也在情理之中。
“好看吗?”
“还行吧,比《四水归堂》强,虽然挺压抑的,至少能看懂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