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丰妈一听小儿子这样说,不说话了,她偷眼看了一下周静,没说话。
其实周静也很意外,刘丰说过不用再给他担这份责了,可周静估计刘丰比较在乎,就一直没说。
“……那,大夫怎么说?能治不能治?”
还是刘民稳当,他犹豫了一下问道。
“能治,但不好治,就说是吃中药调,没别的办法。”
“你在哪看的?”
刘民问道。
“……就在平南市立医院。”
刘丰略一迟疑说道,他隐去了去北京看病的经历,他不想让周静现在就知道实情,只要再拖几年,周静成熟了,更理性了,再告诉她这个结果也不迟。
可大哥刘民却在提。
“平南市的医疗水平也不是最好的,不行就去省城,去北京上海的大医院看看,现在的科技达了,总有办法,要是钱不够,有我和你二哥。”
“不用,我和周静那一阵看广告去岛城,那里一家专科诊所,说是专门治这种病,花了好几千,也没管用,钱白搭上了,那个大夫说,喝酒不影响治疗,后来才知道为了卖药胡说八道,正规医院的大夫都说治这种病必须戒酒,所以,我现在赶紧挣钱,等挣够了钱,我戒酒看病,要不现在来了客户不能不招待,药吃了也是白吃。”
“……就是你和小周年龄越来越大了,你三十三周岁了吧?你说等挣够了钱,啥时候才算是挣够了?”
刘民不知道刘丰心里的小算盘,继续问道。
“……这一阵反正不行,赵庄煤矿二期的食堂快开始招标了,这是一笔大的,怎么也得忙活完了这个才行。”
刘丰推脱道。
刘丰干了几年经营,和当初那个在四分厂干大型压铸的刘丰有了很大的不同,其中一点就是撒谎的本事,真的假的都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信不对,不信也不对。
刘丰说的忙过这一段就要孩子的事不存在,可这一段忙赵庄煤矿的事却是真的。
万景春这条线,刘丰一直没断,因为他知道后面还有二期的两个食堂在等着。
万科长虽然黑,但刘丰在赵庄煤矿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
何况,万景春也不允许刘丰绕过自己。
新上任的后勤科长就是万景春介绍刘丰认识的,刘丰做东,三个人坐到了一个酒桌上。
刘丰明白,万景春如此殷勤,不光是想在其中再分一杯羹那么简单。
“我不管你和这个邓科长怎么谈,设备的报价不能比一期的低,要不我和矿长不好交代。”
万景春在自己办公室里明着对刘丰说道。
“……放心,万科长,我一定。”
刘丰陪着笑脸说道。
刘丰说是一定,就是嘴上说说,他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
新上任的后勤科长姓邓,叫邓进材,四十来岁,中等个,瘦长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你这个报价,在同类产品中,价格高出不少啊。”
冯科长在第一次看了刘丰给的报价就说道。
“……冯科长,质量在这呢,价格可能就会高一些,其实……也不是不能谈。”
刘丰含糊地说道。
“招标会就快开始了,你直接报实价,招完标,你还怎么谈?和谁谈?”
冯科长盯着刘丰问道。
“……冯科长,是这样,这价格……其实还,还包含着一些咱这边的劳务费啥的。”
刘丰犹豫着说道。
这个冯科长,明显和万景春路数不一样,万景春唯恐回扣拿少了,事先和刘丰挑明了要,这个冯科长,和刘丰认识了有一段了,饭吃了,酒也喝了,但是,对好处费的事只字未提。
这种情况,以刘丰的经验,有两种情况,一是冯科长为人正派,不要好处费,二是冯科长有自己的供货关系,和刘丰在这里走程序,刘丰是众多陪着招标的其中一个。
第一种,没办法,第二种,刘丰现在把自己能给的好处费亮出来,如果能高过冯科长的关系能给的,或许还有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