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娘期期艾艾的抓着蒋毅的袖子,我见犹怜的模样惹得在场众人同仇敌忾,义正言辞的谴责起钱氏的言语。
钱氏仗着自己身怀有孕便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动辄叫嚷着受了惊吓,左右邻居不胜其扰,蒋正义已经断了好几次案子,烦得头疼。
今天的事多半也是钱氏自找没趣,蒋正义心中明白她不愿让人分走蒋文善本就不多的财产,因此才非要将蒋毅赶出门。
这也罢了,蒋毅这孩子是个实诚的,什么也没要就走了。
没道理人家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就来找麻烦,天底下没有这样做父母的。
别说今天萱娘的父母还不知是谁,就是真的找到了,他少不了也得腆着这张老脸去求人家赏脸全了他们的婚事。
这段时间他常常悄悄来看,虽说萱娘看着不经事,却一点不娇气,家里这些活虽然做得不利索,却也不是坐着等吃的样子。
小夫妻的日子虽然苦些,却也有滋有味,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过上好日子。
蒋毅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们家的事村里没人不知道,蒋文善这个当爹的还不如没有,家里所有的事情全靠死了的媳妇和蒋毅打理,他倒好,下地干些活就觉得自己是天王老子,天下最厉害。
不管萱娘究竟是什么出身,只要他们能把日子过好,那就够了。
蒋正义捋了捋胡子,看了一眼脸色白的萱娘,知道今天生的事对她来说太突然,当下便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谁知钱氏自觉折了面子,叫嚷着说萱娘的身份肯定有问题,要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怎么会没人来找。
“指不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出身,在外头犯了事才躲进来。”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了,哪有这样编排一个小姑娘的。
蒋顺气得紧咬牙关,鼻孔喷着粗气。“你有什么脸说她,她来得时候还是昏迷的,你可是自己走进来的,谁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这话倒是不假,钱氏嘴上说着自己来投奔亲戚,却没人知道她的亲戚到底是谁,她背着个小包袱过来,说自己是寡妇,求着村正收留,这才在村里落脚。
谁也没料到她竟然悄悄勾搭了人,做了填房。
钱氏脸色白,怒不可遏的瞪着蒋顺,厉声道“你少胡说八道!我清清白白!”
蒋顺冷哼一声,目光落在她高耸的肚子上,成亲才几个月肚子就这么大,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有鬼,信她才怪。
“文善叔,你可别做了冤大头,给别人当爹。”
蒋文善呸了一声,道“你可积点德吧,什么话都敢说。”
钱氏慌乱的抓住蒋文善稍稍松开的手,怨恨的瞪着蒋顺,很快她的目光就落在周遭一群人身上,他们怀疑的目光像刀一样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她紧紧抱住自己的肚子,似乎想要遮挡旁人探究的目光,想起自己究竟是因何而来,对萱娘的仇恨更上层楼。
“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这么对我!”
萱娘依偎在蒋毅身旁,战战兢兢的模样把钱氏张牙舞爪的模样衬托得如同夜叉一般。
蒋正义不耐烦的敲了敲拐杖,“行了,都回去吧,你们既然已经分家,以后也少见面。”
说着看了一眼蒋文善,敲打道“你也是当爹的人了,自己媳妇大着肚子就别叫她乱跑,万一有点什么你后悔都来不及。”
蒋毅沉默的揽着萱娘的肩膀,不说话却是她最坚实的依靠。
萱娘垂着眼睛,任谁看都是小鸟依人的模样。
耳边传来他沉稳的心跳声,不论他们说了什么,蒋毅都沉默以对,他到底听了多少闲言碎语,知道了多少肮脏才能这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