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早就熟得不能更熟,梁鑫看了一眼旁边的符易。“如果真是蒋毅怎么办。”
如果是别人,动动黑手也没什么,可蒋毅是村里人,对自己人下手总是让人觉得为难。
符易站在坡上拉他,想起蒋毅的时候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都是一个村里的人,蒋毅家里什么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上一次要不是王恩开口,他们也想不到他家里哪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想起那个突然就消失了的小娘子,符易有些烦躁,要不是时机不对,他也能尝尝细皮嫩肉的小娘子是什么滋味。
“到时候再说。”
来到昨天分开的地方,梁鑫突然打起退堂鼓。“要不然还是别去了吧。”
符易甩开他自己往前走,不管是人是鬼,都要有个交代。
穿过一片茂盛的竹林,入目便是一片明显有人耕种的稻田,边上的口子已经被人豁开,潮湿的泥土包裹着秧苗,被偶尔经过的风吹得东倒西歪。
种地的人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自己放水,已经可以肯定,昨天王恩肯定来过这个地方。
梁鑫站着看了很久,蒋毅比他们小很多,从小就在村里讨生活,明明家里也不是那么穷,却一点好处都沾不到。
好不容易长大,却一直运气不好。
王恩说怕蒋毅要回自己的房子,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就算当时蒋毅真的在家,那房子现在也不会是他的。
屋前一望无际的土地大半都被翻过,蒋毅曾经满怀希望的想要在那里生活,可惜天不遂人愿,刚刚好了一点就被突然爆的意外摧毁。
他无处可去,只能躲在山上勉强混口饭吃,如果连这都不肯,是非要把人逼死才算完事吗?
山上耕种比平原艰难很多,这么难,他还种了这么多,翠绿的秧苗像丝丝缕缕微弱的希望,让人不忍心摧毁。
符易没有这么多优柔寡断的心思,他想得是蒋毅种了这么多,一定在山上住了很久,说不定还不是一个人。
这是个随时都可能出事的祸害。
梁鑫还沉浸在蒋毅的艰难中,符易已经跳到地里,胡乱的踩倒本就摇摇欲坠的秧苗。
他的动作十分凶恶,跳起来踩住秧苗,再脚尖用力,把秧苗都踩踏到泥土里去。
“你干什么!”
庄稼人最看不得人糟蹋粮食,尤其是这种长势颇好,秋天肯定能收上来粮食的苗。
符易从没种过地,多半时候都是靠打猎为生,闲了也不过胡乱种一种门前的两颗豆苗。
“你傻不傻,真让他吃饱了,到时候村里人都上山了,咱们还怎么猎东西。”
对于符易来说,山上的猎物就是他吃饭的家伙,谁要想抢他的饭碗,就是和他过不去。
梁鑫不再说话,眼神中明显露出不赞成的神色。
符易可不管这么多,糟蹋了两块地的秧苗之后朝着被踩踏出来的路继续往前走。
看见蒋毅圈出来的围栏时脸色非常难看。
如果说之前看那两块地还不能确定山上的人到底是谁,现在围栏上猎户特有的捆扎方式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住在这里的人就是蒋毅。
符易打开围栏的门,咬牙切齿的说“我让你圈,让你圈,根本就不是打猎的季节,你居然把东西圈起来,到了秋天,还有什么能让你猎!”
被圈养多时的山鸡兔子头也不回的扎进树林中,一眨眼就跑得没了影子。
做完这些事情后,符易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梁鑫就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忙碌,像在看戏。
“看什么看,现在还是春天,他不懂规矩,你也不懂规矩吗!”
春天是万物休养生息的季节,飞禽走兽都会在这个时候繁衍生机,若是这个时候大肆捕杀,到了秋天恐怕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