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淮讪讪地绷住嘴,撇了撇,嘴角下拉,一脸憋屈。
豆芽菜完全不把他这个大义寨的少当家放在眼里啊!
“我叫叶兰舟。”叶兰舟挺了挺背脊,声音不带一丝情绪,“你可以叫我叶大夫。”
顾长淮张了张嘴,心里有些莫名的抵触。
就是豆芽菜!
瘦不拉几,小小一只,没叫她“小不点”,都是格外给她面子了。
顾长淮一路跟着叶兰舟进了家,点了油灯坐下,自觉把右手臂伸到桌子上。
叶兰舟解开他伤口上的纱布,查看愈合情况。
顾长淮两只眼睛跟探照灯似的,滴溜溜乱转,打量着屋子。
“你搬家了呀,难怪我昨儿个没找到你。”
叶兰舟依然没做声,给他清理伤口、换药、包扎。
“这房子比之前的好多了,家里也像模像样的。哎,豆芽菜,你是不是大财了?”
叶兰舟将一个小小的纸包放在桌子上,冷淡地道:“止疼药,疼得厉害时吃一颗,一天最多不能过四颗。”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疼算什么?”
顾长淮嘴上可英雄了,手却一点儿不耽误,将小纸包收起来,往怀里一揣。
叶兰舟暗暗在心里嘀咕了一声:“真香。”
“药费一两银子。”
别说她黑,大半夜的跑来给她加班,收一两银子已经是白菜价了。
顾长淮脸一僵,嘴角抽了抽。
她居然问他收药费?
他俩这关系,还有药费这么见外的事儿?
叶兰舟以为顾长淮没钱,不禁嗤笑。
“身为山贼,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你混的是哪门子绿林道?还把自己搞得这么凄惨,你还是早点金盆洗手,找个地方开荒种田去吧。”
顾长淮一口气卡住,噎得直瞪眼。
过分了啊!
不把他放在眼里也就算了,还如此公然奚落。
欺人太甚!
叶兰舟拿过手巾擦擦手,依然一脸云淡风轻。
“慢走不送。”
顾长淮嘴角抽得更厉害了,脆弱的小心肝顿时被重锤敲成一地碎玻璃碴子。
豆芽菜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离开叶家,顾长淮在乡间小路踽踽独行。
看着夜色下黑蒙蒙的田野,他心里又冒出那个诡异的念头。
种田……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