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谁敢到我面前乱嚼舌根子,我打爆他的狗头!”
尤好打下一行字,想回复又觉得不妥,一个字一个字删除干净,正要编辑第二遍,好友久等不耐,已经弹来语音对话。
“你没事吧?这么久不吭声,真的在害怕?”
尤好小声答:“……没。”
“你听听你这声儿,出息。”那边吐槽一句,语气又霎时缓和,宽慰道,“要不是我请不到假,不然我一定陪你。你别想那么多,我等你回来。还有我呢。”
尤好嗯了声。
先前班主任找她谈话,教导主任、甚至连副校长都来了,作为一名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她从没像这样因为负面的事情与学校领导们会面。
以至于最开始,荒唐感让她懵然无措,连解释都磕磕巴巴。
尤好等的公车从远处开来,她扯扯校服衣摆,上车投币。
在踏上公车前,最后看了几眼好友发来的那几张截图,里面说什么的都有。
也对。
尽管她已经十八岁,成年了,但传言“被包养”这种事,对她这样一个即将迎来高考的女生来说,杀伤力不亚于炸弹。
……
高耸直挺的建筑像一块巨大的石碑静静屹立在眼前,尤好昂着脖子看了半晌,忍不住低头轻揉酸涩的后脖颈。
大厦入口的保安们不时向她投来视线,五分钟前尤好试图进入大厦内,理所当然被拦住。
宽敞大道上车流如龙,鸣笛声一道接一道,机械冰冷,不含半点感情。只请了半天的假,尤好焦灼皱起眉,拿出小手机。
留给她的号码根本打不通,不管打多少遍都只有女声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尤好尝试着又打了两遍,仍旧无人接听,咬咬牙鼓足勇气,走上前和保安们沟通。
“叔、叔叔——”她一紧张就容易结巴,无法抑制地流露出忐忑。
领班的保安大叔无奈:“小姑娘,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没有工作牌和预约是不能进去的!你快走吧!”
“我真的有事,真的有很急的事要进去!”尤好微颤声音像拧紧的麻绳,透出一股倔,“我,我有那个孟,孟先生的号码,他说有事可以找他,我就是来找他的……”
这一句话惹得一整个保安队的人都看过来,就听有人禁不住笑出声:“孟总?那照你这么说,你既然有他的电话,直接打给他不就完事了么?在这跟我们磨叽什么!”
原本见这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虽然漂亮得有些不像正经学生,但气质干净,说话轻声轻气很是乖巧,保安队的人态度尚算温和。即使她在这纠缠不休,也没有说什么重话。
然而听她这一句扯上“孟先生”,不止回话的人,其余几位眼神中不知不觉也带上了些许不耐和轻视。
孟总是什么人?往常也不是没往公司带过女伴,莺莺燕燕,也有不少自己个儿找到公司来的。面前这个长相妖娆的小姑娘,虽然年纪轻轻瞧着还是个学生,但这急切的姿态……不怪人往别处联想。
领班大叔语气稍好些,但也是不信:“你既然有电话,为什么不直接打?”
“我打了……可是不是他的……是,是那天他给我……”尤好急得叙述混乱,被这么多人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脸不由得发热。
给她的其实不是孟先生的号码,而是孟先生助理的,是他们自己说有事可以打这个助理的号码联系。
尤好声音低了几分,却仍旧执拗不改:“我找他真的有急事……”
领班大叔皱眉:“你这么急,到底有什么事?”
“我……我……”尤好动唇,踌躇许久说不出口,脸慢慢涨红。一股难以言明的委屈涌上来,随着脸上的红热直冲眼眶。
要哭不哭的样子着实令人不忍,他们这个年纪,家里的孩子差不多就跟她一样大。领班大叔无奈道:“放你进去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你坚持要在这里的等的话就站到主道旁边去,不要挡着进出的路,不然我们也很难做。”
尤好站了几秒,小声说:“我知道了。”碎步走开前低声道了句谢。
君诚实业大厦外有花坛,尤好在花坛边找了个位置坐下。离大门不近,但也不算远,可以清楚看到进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