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起初是不可置信,后来又挠头,到最后无可奈何地叹气,最后点了点头:“臣,定当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
没一会儿,肃亲王便向时延告辞,时延起身欲送他,他赶紧摆手:“陛下不必相送。”时延说的话他还要再去消化一下,从长计议。
除去这件让他苦恼的事情,他近来也是有喜事的,这会儿面色倒是带了点喜色,也有心跟时延说两句:“明梓昨夜动,想来今日已经生产……”
时明梓,是肃亲王的长女,先帝给了个郡主的封号,肃亲王结亲也一向低调,明梓郡主嫁的是朝中清流,是坚定站在时延这方的新贵人家。
时延这才想起,明梓郡主是在他登基那年成亲,夫家在朝中地位不高不低,倒也是个能办实事的人:“行中,带着朕的一点心意,随皇叔走一趟。”
肃亲王笑得嘴都合不拢,一边说着这怎么使得一边健步如飞,生怕错过了自己外孙或者外孙女的出生。
时延被他的喜色感染,难得地面上也带了些笑,回到勤政殿里,看到玉州躺在靠窗的榻上,两个冰盆离他很近,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柄扇子,上面提着心静自然凉五个字,应该是余夫子给他提的。
他的身上穿着的是进贡的轻纱制成的成衣,因为苦夏瘦了一圈的身姿在轻纱的遮盖下若隐若现,听见时延的脚步声玉州也只是抬起眼睫,连说话都敷衍:“回来了。”
“你这些日子越懒散了。”时延在他身旁坐下,接过他手中的扇子,手腕使力轻轻晃着,带来了一阵阵的凉风。
玉州舒服得哼哼,他咕哝道:“时延,夏天到底什么时候过去啊?”
“再过不久。等宫里的事了了,朕带你去避暑。”
玉州艰难地掰着手指算时间:“等你有空了,夏天就过去了,秋天了,我就会精神起来。”
他从跟余夫子和文相的学习当中知道了时延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他是天下之主,是万民的信仰,所以他很忙,他所做的一切,都有关民生民息。
玉州的脑袋瓜很小,能接受能理解的信息很有限,但他也知道,时延不是他一个人的时延。
“不用啦,但是等你忙完,再带我去坐船吧,我还想听那个曲儿,摇摇晃晃的船晃得很舒服。”
“好。”时延伸出手指抹掉他额间的汗,“怎么这么能出汗?”
玉州嗯了一声,像是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时延想起他在夜里汗涔涔的样子,喉结滚了滚,从他身边离开,又想起今天收到的信儿,重新走回玉州的身边:“近日暑热,文相……”
玉州立刻坐起身:“文相怎么了!”
时延的牙根痒了痒:“太医说一是因为暑热,二是因为心火,文相近来身体状况有些不太好了。”
玉州有些纳闷:“什么心火?有谁气他了吗?”
他还记得太医说的话文相需得静养,尤其不能大喜大悲,况且有符心在,谁能气到文相啊?
时延却说:“他身边的那个符心,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出现了。”
玉州瞪大了眼睛:“啊?”
文相是小狐狸的恩人,他没报完恩,怎么会离开文相身边呢?
“时延,我去看看文相吧?”
时延点了点头,文相的身体确实不能说好,上次玉州的血让他好了一些,但他不能总依赖玉州,太医院开的药无功无过,勉强吊着命而已,他不能随意出宫,只能让人护送玉州去相府。
玉州到相府也已经是轻车熟路,平日里他都是在曲水亭里找到文川的,今日相府的人却把他带到了书房里,文相伏在桌案上,在写着什么。
“文相。”
玉州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写的字:“符心去哪里了?”
文川面上的笑意收了收:“他说他回家去了。”说完之后就是一阵咳嗽,玉州看到他捂嘴的帕子上,有点点血迹。
“你是不是很不舒服啊?”玉州走到他的面前,握住了他有些凉的手,明明是在酷暑天,站得这么远,他都能感觉到来自文川身上的凉意。
文川摇了摇头:“没有,我很好。”
文川很喜欢玉州,他觉得玉州身上那种干净纯粹的气息让人很舒服,玉州和符心不一样,玉州干净不染尘埃,一眼就能看清,但符心,纵然是他天纵奇才,也不能真正看清符心,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不说我,你为陛下的生辰准备了生辰礼了吗?”
玉州点了点头。
他思来想去很久,最后决定把自己身上最贵重的东西给时延。
他之前来相府的时候,符心告诉他,他的全身都是宝,尤其是他的心头血,他身上普通的血已经有这么大的药用功效了,若是一滴心头血,对凡人来说,便能百毒不侵,更能延年益寿,寿与天齐。
玉州现在已经完全了解了时延的身份,知道他虽然身居高位,但身边危机四伏,也理解了为什么他上次偷偷在时延的药里放头会造成那么大的轰动,余夫子说,皇帝自称寡人,可不就是孤家寡人吗?要是他能喝下自己的心头血,那么凡间的那些毒药,就再也伤不到时延了。
所以他决定,在时延不注意的时候,剖一滴心头血,悄悄地喂给他,不要他现,就行了。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他要怎么样才能剖出自己的心头血呢?符心也不在,时延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再不会的话,就要错过了。
“不拘是什么,只要你送,陛下都会很开心的。”
玉州临走之前,说自己肚子饿了去逛了一圈相府的厨房,搜刮了一圈吃的之后,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往文相的药里滴了一滴血,指尖只有很小的一点伤口,等回去了时延也现不了。
回到宫里,玉州也不再懒散,符心不在,他就自己想办法,如今他已经认识了些字了,能看懂书了,他偶尔也会看一些经书,不认识的字就找时延问,也能勉强读懂,所以他每天跟要上朝的时延一起起床,时延上朝,他就去藏书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好,第一本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书。
人一旦投入了某件事情里,周围的环境就对他没有什么影响,玉州每日都在藏书楼里看书,藏书楼里阴凉,比勤政殿会更凉快一些,玉州有些乐不思蜀,每日都是时延把他捉回去的。
他怕时延知道他在看什么书,所以他把不认识的字打乱了摘抄,一部分问时延,一部分问行中,还有一些问晴彩。
这样一来,就谁也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书了,小枣虽然是陪着他的,但是小枣不识字,看着他努力的样子,也觉得很开心,所有人都没现有什么问题。
第2o章
没有符心的帮助,玉州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来悟,他从一本旧籍头,文相的身体确实不能说好,上次玉州的血让他好了一些,但他不能总依赖玉州,太医院开的药无功无过,勉强吊着命而已,他不能随意出宫,只能让人护送玉州去相府。
玉州到相府也已经是轻车熟路,平日里他都是在曲水亭里找到文川的,今日相府的人却把他带到了书房里,文相伏在桌案上,在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