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礼面不改色:“身体不重要,说正事。”
柳岁寒见他满身倦意,也不嘘寒问暖浪费时间,直言道:“据去王家的陈大夫所说,昨日去世的王二少爷死得蹊跷。”
谢礼努力维持着清醒:“嗯?”
“医馆大夫看到人时候,那王二少就没气了。”柳岁寒眉头紧锁,“陈大夫虽只粗粗一看,却也现那王二少死得奇怪。他的伤看起来唬人,实际只是皮外伤,未曾伤及肺腑,就是骨头都没伤到,不至于立刻丢了性命。”
“陈大夫本想提此事,可王家人来去匆匆,没人在意王二少死因。”柳岁寒顿了顿,“陈大夫疑惑,可我们大概知道原因,王家是镇上富户,选王家的‘玩家’是最多的,虽然这么说不太礼貌,可大家本就为活命而来,又都是陌生人,不在意旁人的生死本就是常事。我这具躯体是陈大夫儿子,他这才告诉了我。”
谢礼点点头表示知道,又三言两语把这世界有出人力所能为一事告知。
柳岁寒听完惊异万分,这么多尸体失踪,竟无一人察觉?
他神情马上苦涩下来:“我们一群普通人如何与这神鬼作斗争啊!”
谢礼没说话,又问他:“今日白天,这具躯体仍不受你控制么?”
柳岁寒有点疑惑,但点了点头:“还是和昨天一样,我只有晚上才能使用这具躯体。”
谢礼思索了一会,说:“短时间里你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事情了,如果没有特殊需要,你尽量减少‘使用’这具躯体的时间。”
“为什么?”
“一点微末的直觉。”谢礼没有细说,“还需确认。”
“行。”柳岁寒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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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这一夜不会平静,谢礼躺床上时努力维持清醒,可受限于身体,最终还是昏迷过去,沉沉睡了一觉。
第二日一大早。
他被身旁沈小少爷的动静吵醒,小少爷翻来覆去地恨不得将整个人塞进被褥里来阻拦从前头铺子传来的声音。
谢礼快洗漱完,赶往了铺面中。
果然,又是一户大富人家来定香烛和纸钱,那订货人一走,店老板就朝谢礼连连道谢,说在外边裹了层写了“四季平安”、“财源广进”等字的纸的蜡烛,每个加了两文钱,那些有钱人不但不介意,反而更愿意买了。
谢礼和店铺老板客套了几句,才问:“这去世的人又是谁啊?”
店老板一听这话,马上小心往店外看了看,说:“本来我就想和您说的,先生啊,不知道您是不是也是来平谷山画画的,但要是不着急,您就多等几天,那平谷山现在可去不得!”
“为什么这么说?”
店老板压低了声音:“这不,昨儿个晚上,那山上又死了一个人,是周家少爷,就那什么病,听说人死之后那玩意还和那妓子连一起,弄不出来,昨夜连夜上医馆找大夫,闹得可热闹了!”
刚从后院出来的沈小少爷:“……”
谢礼问:“山上的其他人呢?”
“听说他们好像是要上山找什么城隍庙,两天时间应该找到了吧,到底怎么样没人清楚,不过倒是听说有几个上山的已经下来了。”店老板感慨着,“这换谁谁敢待啊,上山两天,一天死一个人,哪怕是棺材铺,也不见得天天都能卖出棺材哩。要我说呀,那山上玄乎,最好是不要上去了。”
“谢谢老板提醒。”谢礼说,“对了老板,你和棺材铺老板有交情吗?我有点事情想要请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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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谷山。
除却被叫来帮忙开路和各家的仆从丫鬟护卫外,上山的有二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去除死掉的两人,下山的五人,现在还有整整十三人在山上。
可他们却陷入了困境。
其实昨天他们就到山顶了。
大家都说上山的路断了,可其实他们来的时候就现,断的路只有那么一截,只要从旁边的山借道绕过那一段,之后就能回到那条前人人工修葺的石板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