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里苍咫的脸色很冷峻,他很少对人类露出动怒的神色,但现在他确实肉眼可见的不爽,冷冷地盯着他对面一个满胳膊纹身的小青年。
那小青年刚才桀骜得很,手甚至还保持着扔刀出去的姿势,但是被苍咫盯着,他怂得肉眼可见,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缩到舞池边上的一棵大盆栽后面。
这会儿宿月也看明白了,不是什么“怪异”,根本就是舞池里的一场打架斗殴而已。
只不过打架的两边都混不吝,在别人酒吧里就敢扔东西动手,甚至还嚣张到丢刀子,让事态升级而已。
。
“你疯了?”苍咫看着那小青年,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样会死人?”
小青年实际上满胳膊纹身,染着一头黄毛,穿个黑马甲,腰链牛仔裤,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但是跟苍咫对峙了几秒后,他居然“扑通”一声跪下了。一边跪下还一边大喊:“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第一时间出现却没来得及动手的酒吧保安们:“……”
宿月:“……”
这大概就是主神的威压吧。
最后,因为苍咫和宿月的存在,本来至少也要一人受伤闹上新闻版的夜店斗殴没太大风波地解决了,店主愤怒地报警,两伙闹事的小青年都被带去做笔录,不过作为关键当事人的宿月和苍咫却溜了。
神明不该在人间留下太多痕迹,临走时宿月稍微篡改了下在场人的建议,那把刀丢出去后是丢空了,既没有宿月站在附近,也没有苍咫出来接刀,篡改完后几个闹事的都满脸懵逼,不懂自己怎么会被制住的。
吵吵嚷嚷的喧闹中,宿月回头招呼苍咫,两人飞快地从后窗溜走。
……
头顶月朗星稀,酒吧的音乐和鼓点好像还在耳畔,宿月心情格外轻快,一跳一跳的好像要飞起来。
“你说对人类来说神域在什么地方。”宿月指了指头顶的星星,“在天上吗?但是神域那里好像也没有见过星星或者云,是不够高吗?”
“我也不明白,应该不是同一个空间里的东西。”苍咫想了想说,“否则飞机飞那么高,不是直接就撞到神域上面了。”
“也是哦。”宿月说完了就一阵傻笑。
喝多了酒是这样子,平时没什么趣味的话现在都会觉得有趣,只要是在自己舒服的环境里。
宿月笑着回头看苍咫,他有点惊讶的是看到苍咫的表情也很柔和,对苍咫来说这种微微扬起嘴角的表情已经算是笑了。
于是被突然的插曲搞乱的思绪又串联起来。
“你看这像不像咱们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宿月笑着说。
月光映着他的眼眸漆黑如点星,唇红齿白的很耀眼。
“虽然咱们以前没怎么进过城市,都是在外面,但是好像每次做完任务,也都会在外面偷偷呆一两天再回去。”宿月说。
苍咫怔了怔,点点头。
宿月分手之后从来没跟苍咫提过这些,现在一方面是酒精作祟,另一方面,他们好像确实没有以前那么僵硬,又能坐在一起吃饭了,那好像提起来也没什么。
“我还记得那时我们在船上喝酒。”苍咫说,“你会说任务上的事,也会说些别的事,我会一直听着。”
那时的宿月叽叽喳喳,像只小百灵鸟,现在的宿月也叽叽喳喳。苍咫没宿月那么伶俐的口齿,也没有那么直白的表达欲,所以他会一直听着宿月说话,那时的表情就和现在一样。
“这你都记得。”宿月斜睨了苍咫一眼,懒懒一笑,“我以为主神大人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怎么可能。”苍咫说。
宿月突然卡了个壳,久违的带着恨意的恼火又涌了上来,“怎么可能”这四个字说的多轻松,好像有多深情。可苍咫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