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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仍在吐血,想必内里的肺腑是受了极重的创伤,木潸好不容易用银针搅出来的那些血,也不知道她到底吞下去了多少。木潸咬咬牙,插入手掌的银针狠狠一划,更多的血从木潸的手心流向小丫头的唇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已经失去意识的小丫头又哭着喊起了妈妈。这次的哭声里夹杂着生者的虚弱活力,木潸嗅了嗅,周围那死木般的甜香渐渐散开了。小丫头的命算是救回来了。前方的车流里传来救护车的响声,人群爆发出一阵欣慰的叹气声。木潸慌乱站起身,转身就往人群外跑。“喂……”人群里有人唤她。木潸不敢应,也不敢回头,她直跑了十多分钟,这才在街边的一棵榕树下停了下来,然后才忍着痛,抽回血肉模糊的掌心里的银针,旋回钉针,颤着手将小小的玉石耳钉戴回右耳上。她的手心还在流血,只是脱离了小丫头那暗红血液的晕染后,阳光下,木潸掌心的血竟然显出浅红色的光泽。就像被清水稀释过后的血液,透着淡淡的粉色银辉。木潸掏出口袋里的黑色手帕,绕着受伤的手掌,缠了一圈。再想起口袋里的电话时,已是五分钟之后的事情了。木潸手忙脚乱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正在通话中”,心中无限惆怅。她怎么就忘记挂掉电话呢?“嗯……姑姑啊……”木潸怯怯地喊了一声。“你的血倒是可以治病救人,但等到你被人抓去油炸煎炒饱餐一顿的时候,谁来救你?!”木苒的声音阴冷中透着股怒气。“可是……”木潸还想解释,那边的电话已经被狠狠挂断了。头顶上的春阳灿灿烂烂地明媚着,木潸的心却渐渐冷了下来,她低头看着自己包裹着手帕的右手,一丝丝血迹从黑色的棉布里晕了出来。那是颜色极其浅淡的血液。作者有话要说:万分忐忑地开了新坑,这是一个都市神话爱情故事,如果喜欢的话……求收藏>不要霸王我呀呀呀!!!求你们了>☆、初遇初遇木潸穿着一身黑衣黑裤,别人看不清楚,可她自己明白,身上沾了不少小丫头的血迹,黏黏腻腻的血液混合着皮肤的汗水,潮热的腥气熏得木潸扶住树干一阵干呕。午后的马路边上,行人往来甚多,一身黑衣脸色苍白的木潸本就引人注意,她一干呕,旁人立时退避开了一个圈子,所有人都绕着她走。木潸嫩脸一红,捂着嘴,看到边上的公园大门,赶紧跑了进去。寻了半天才找到公共厕所,木潸躲在小隔间里呕了半天,只吐出了些许酸水,整个人已经精疲力尽地站不起身了。好不容易扶着墙壁走出隔间,低头正想洗把脸,衣服上的血腥味一股脑钻进鼻子,木潸的眼泪鼻涕都被熏出来了。厕所的大门猛得被推开,一个精瘦如猴子般的男人边解皮带边蹿了进来,一阵雷霆怒吼在他身后响起,“阿保机!那是女厕!”木潸猛抬头,挂着眼泪和清涕的脸在厕所阴暗的光线中闪现出诡异的亮光,她吸了下鼻涕,泪眼迷蒙地看着那个男人。猴子一样的男人惊吓中后退了一步,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一叠声地嚷开了,“小煜煜煜煜煜儿!救救救救命!”一只小麦色的精壮手臂一把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厕所木门,室外的春光一拥而进,光的帷幕前,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人满脸不耐地站在厕所门口的台阶上,凶神恶煞般低喝道:“叫我干嘛?”木潸眯着雾眼看向来者。来者也惊奇地打量着她。那个女孩的一头柔顺长发因冷汗而湿贴在双颊边,苍白的面孔上眼泪扑簌簌直往下掉,间歇还需要吸两把鼻涕,她整个人疲软无力地歪靠在洗手池边,眼神惊惶无措地直愣愣看向自己。这是赵煜记忆里的第一眼木潸,黑衣、长发、眼泪和鼻涕,以及那对惶惶然的兔子眼。十八岁的狼狈木潸在公园女厕里偶遇二十岁的阳光赵煜,这是多年之后每每想起,都会失笑出声的,毫无道理的荒唐浪漫。阿保机回忆道,他当时可顾不上他们俩人浪不浪漫,他只以为,他见到了传说中的厕所女神,所以,他立即扑进了强悍的赵煜怀里,和他亲密地咬耳朵,“a是犯毒瘾b是流产c是肚子饿d是中暑,四选一。”赵煜掀掉瘦猴似的阿保机,走近一步,皱了皱眉,“血的味道。”“原来是e,痛经。”阿保机贴在赵煜身后,探头偷看木潸,“姑娘,你吃毓婷了吗?”“啊?”木潸不解地看向阿保机,一条清涕顺顺溜溜滑向她的上唇,她赶紧用手背抹掉。赵煜抬手把阿保机的脑袋狠狠碾回去,末了,看着木潸水汪汪的大眼睛,摸着脑袋解释道:“别听他胡说,那是避孕药,吃不得。”阿保机躲在赵煜身后嘎嘎直笑。木潸点点头,想起自己根本没来月经,赶紧又摇摇头。阿保机笑得更猖獗了。赵煜冲他挥挥拳头,转身瞥了眼木潸身上的衣服,问道:“你的衣服上有血迹,你是不是受伤了?”木潸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纯黑的棉布衣服,一时想不明白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赵煜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受伤了?”木潸摇摇头。赵煜想了想,问她:“你是不是晕血?”木潸想,自己这症状和他们的晕血症倒是挺像的,便浅浅点了下脑袋。赵煜皱眉看向木潸身上散发着淡淡血腥气的衣服,扬了扬手上的塑料袋,“我这里有一件干净衣服,你如果不嫌弃,可以先换上。”说着,手一扔,那黑色塑料袋已经被丢到木潸怀里了。木潸抱着袋子,不知所措地看向他。“没了那味道,我想你会好受点。”赵煜边说边动手,拽着身后阿保机的胳膊,两人一起出了厕所。木潸呆呆看着重又被合上的木门,半晌后才回过神,回到隔间快快换下衣服。阿保机鬼鬼祟祟守在女厕入口处,每遇到一个想要进门的女性,便笑嘻嘻道声下午好,众女反应不一,有怒骂变态的,有仓皇逃跑的,有正义凛然打算寻保安的。赵煜拣了个离他远远的角落蹲着瞧热闹,直到那个水做的女人穿着自己的红色t恤怯生生走下女厕台阶,他才踩着自己的破旧老板鞋,一路大步赶了过去。木潸极少穿过黑色以外颜色的衣服,这会儿穿着件宽大的暗红色男人t恤,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说不清的别扭劲,她将衣服下摆塞进裤腰带,刚踏下台阶,身上衣服的主人便带着阵清凉的暖风,神采奕奕地站在了自己面前。木潸一仰头,这才看清赵煜的长相——是个身形极为挺拔的男孩子,小平头,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在外的皮肤像是经受了一场五月艳阳的暴晒,暗红中透着股勃勃的生气。在木潸偷偷打量着赵煜的同时,赵煜倒是正大光明地上下左右扫了一遍木潸,最后得出一个颇为不满意的结论,这姑娘就适合穿自己的衣服,小巧玲珑的模样,顺眼多了,只有那宽大领口下□出来的大半肩膀,怎么看怎么刺眼。赵煜翻遍全身,最后还是从阿保机口袋里掏出了一圈他昨夜吃螃蟹时剩下的皮筋,弹弹皮筋,赵小爷得意地冲木潸招招手。木潸迷迷糊糊走到他身边。赵煜揪着木潸的后衣领,捏起一小圈布料,灵活地用皮筋绑住,再回头去看木潸的正面时,这个半大的年轻人,满意地笑出了一口大白牙。木潸低头看着缩小了一圈的衣领,终于反应过来赵煜刚才在意的是什么,一张脸,瞬间蒸腾出热气。赵煜盯着木潸刚刚哭过的粉红色脸颊,顿时醒悟过来自己的举止过于唐突,心一慌,手脚也跟着无措起来。阿保机蹲在他们二人的脚边,仰头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越看越有意思,最后“噗”的一声,将嘴里嚼了半天的草茎吐出来,摩拳擦掌地站起身,“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木潸一惊,支吾着说:“木、木潸,木头的木,潸然泪下的潸。”阿保机促狭笑道:“难怪一哭起来跟长江洪水似的,多少个葛洲坝都拦不住。”赵煜一巴掌扇过阿保机的脑袋,将他推到身后,可那瘦猴一样的男人仍然不死心,趴在赵煜肩头捏了个兰花指调笑木潸,“小姑娘,你父母可给你许了人家?”木潸怀里搂着自己的衣服,眼眶仍是通红,嘴上却笑了,露出两颗白亮亮的小虎牙,她眨着眼笑:“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阿保机愣了,贴着赵煜的耳朵小声问道:“女娃娃还会念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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