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苒!上树!”赵钰惊慌中直往木苒身边跑,他每跑一步,双腿便更深地陷入水中,等到他终于抓住木苒的手,整片土地已经化为深水,淹没了他的胸口。“她要觉醒了!她会毁灭这个世……咕……”木苒的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已经被漫上来的水淹没。赵钰拖抱着木苒,奋力往一棵大树游去,木苒被他抱着,只能回头仓皇寻找木潸。水底正中央,木潸静静地漂浮着,她的长发不知何时已经长及数米,在水中飘飘荡荡,似黑色水草般任意呼吸,她望着木苒,眼底里的悲凉与绝望深沉不可见底。像这无望的大海一般,叫人胆寒。作者有话要说:先来讨论一下赵大妈的暗器为什么是绣花针这个问题……我真不是为了模仿东方不败,我考虑过硬币,考虑过铁片,考虑过金叶子,但是最后还是觉得占地面积最小的银针是最好用的,也是最实惠的,于是赵大妈就这么娘了,orz,是我的错==|||另外,这一章的小名叫做:红眼兔子绝对会咬人。最后,距离花匠出关还有17天……请朋友们耐心等待==。☆、老蘷老蘷木苒被赵钰托着爬上了临近的一棵大树,这原先笔直参天的大树此刻却也只高出水平面数米,小山一样的树冠漂浮在水面上,看上去倒像一小座浓密的孤岛,在暗沉的天色中,绿莹莹地堆在平静广阔的水面上。木苒被骤然漫上的水呛伤了喉咙,趴在树顶上呼哧喘气。赵钰一手抓着树枝,一手扶在木苒腰上,他浮在水上,谨慎地环视着周遭。“怎么会变成这样……”木苒抬起湿漉漉的脑袋,近乎绝望地看着眼前的汪洋大海。赵钰从始至终都紧皱着眉头,“……我找不到其他人。”木苒闻言大惊,忙伸长脖子四处张望。天色阴沉,海平面寂静辽阔,四周除了他们身下的大树外,竟再无一人一物。“怎么会……”木苒惊问道:“太静了……这不可能。”即使整个世界都沉入木潸的心海,可整座山上会水性的人绝不止他们二人,福壤呢?六六呢?他们都到哪里去了?这海淹得到底有多深?“木苒,你看。”赵钰的视线转向天空,轻声提醒道。木苒依言仰头。原先被黑压压的乌云笼得密不透风的天空似是起了风般,慢悠悠散开出一小片清朗的月色,没一会儿的功夫,轻暖的风便将那片清朗的夜空吹散得更开阔了。“是夜空……”木苒有些出神地凝望着久违的夜空。赵钰的眉却皱得更深了,“没有月亮。”“咦?”经他一提醒,木苒再望向夜空时,便很快察觉出了不对劲,她迅速俯□往水面上看,平静无波的水面上静静地映照出她的脸。那张脸白白净净,一点血污也没有,甚至连头发都飘逸柔顺地垂落在胸前。木苒摸着自己湿漉漉黏在一起的头发,心中暗叹,太干净了,也太安静了。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二人般,叫人心悸。“如果我猜得没错……”赵钰叹道:“这里应该是木潸的世界。”一提起木潸,木苒的心倏地绞痛,“那孩子……她……”赵钰拍拍木苒的腰,安慰道:“她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我们先想办法从这儿出去。”“嗯。”木苒勉强打起精神,将两只手伸向赵钰,由他牢牢握住。赵钰牵着木苒的手,仰头正要说话,从他身后不远处的水底下突然传来剧烈的波动,紧接着,哗啦啦一阵水响,一头穷奇骤然破开水面冲天飞去,激起千万水花。“是徐福!”木苒惊叫。夜空中,穷奇背上的男人迎风而立,他的白色短褂在夜色中烈烈作响,远远看过去,烨然若神人。穷奇在天空中盘旋了一圈后,将方向锁定于树冠上的木苒,俯冲而来。赵钰眼疾手快,一把扯下木苒,将她塞入树冠底下藏好,自己反身攀上了树冠,冷笑道:“想要伤她,除非我死!”“赵钰!”木苒突然想起为木潸而死的赵煜,心中一紧,只想把他抓回自己身边。赵钰慢慢站定在树冠上,冷眼看着重回天际的穷奇与徐福。果不其然,穷奇立即去而复返,带着凌厉的风势向孤零零遗世独立的赵钰袭去。赵钰平静地看着朝他冲来的凶兽,默默计算着距离。木苒透过枝桠间的空隙,紧张地死死瞪住头顶上的男人。眼前穷奇几乎冲向赵钰面门,赵钰终于有所反应,他突然后退一步,瘦瘦的腰猛得下沉。一直紧盯着赵钰的木苒心惊肉跳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束寒光刹那闪过,木苒被晃得眼一眯,下一秒,她骤然瞪大眼,几乎痴傻一般看着一柄短刀从穷奇的右眼没入。暗红色的血如泉眼冒出的汩汩流水般,密集而下。穷奇发出惨痛欲绝的哀嚎声,它不能制己地扑倒在树冠上,身体剧烈地抖动,带动着整棵大树簌簌发抖,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只巨兽扬直脖子,发出绝望的,最后的悲鸣。“嗷呜!”木苒已经从树冠底下爬出,她抹开脸上的水,惊恐地看到一柄血淋淋的匕首从穷奇的肚腹上破开巨大的口子,片刻后,那柄匕首自穷奇肚中飞回赵钰手中。而赵钰,则静静地垂手站在原地,不悲不喜,脸上的神情安静如初,唯有匕首上的血滴滑落锋刃,滴入水面,发出一声极细微的声响。“咚。”“哈哈哈!”徐福从压折了半壁树冠的穷奇尸体前慢慢站起,他轻轻弹了□上的短褂,右腿微抬,竟一脚将已经死去的穷奇踹下树冠。哗啦一阵响,整片树冠在激越的水花中剧烈颤抖起来。木苒从水底下钻出来,重新爬回树冠上,“徐福!你造的孽还不够多吗?你当真要弄得生灵涂炭吗?”“生灵涂炭?”徐福侧过脑袋,微笑地凝望着一身狼狈的木苒,“凡人众生的死活与我何干?”“你……”木苒气急,却被赵钰一抬手拦下了。徐福微笑,“你这孩子,为什么从来不想想,我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赵钰沉下声,“你难倒不是顺着何家的线索找到我们的吗?”“哈哈哈!”徐福似是听到了笑话般,戏谑地看着赵钰与木苒,“如果只是两个普通兆族人,又哪里劳动得了我亲自出马?还是这般阵势?”赵钰心头一跳,“你什么意思?”木苒结合之前的总总,惊嚷道:“你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兆族族长来的!”“她不仅仅是族长。”徐福笑道:“她是集你们兆族千年血脉于一身的大成者,抓到她,我完全可以繁衍出一脉崭新的兆族。”“你……”木苒惊得目瞪口呆,木潸是族长继承人的身份族内人人皆知,可木潸自身潜藏的能力这事,除了家族内关系较为密切的几人外,再无旁人知晓,徐福又是从哪里知道这惊天秘密的?“你当真以为,你们兆族人都如你想象般,团结一心,齐力对外?”徐福语带揶揄,深暗的眼底却无遮无拦地冷酷着,“你也未免把人心想得太好了些。”“你说什么……”木苒难以置信地看着徐福。“你们为何而来?”徐福嘲弄地笑问道。木苒喃喃回道:“为了被你们抓走的季芳……”“如果是旁人被抓,你们还会千里迢迢赶过来吗?”徐福的笑越来越冷。木苒心乱如麻,她身子一滑,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树冠上,仓皇支撑的双手手掌被树干上的硬皮划伤,她却丝毫无感。“木苒……”赵钰蹲□,紧紧搂住她的肩膀。木苒抬起愤恨到通红的眼,咬牙问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徐福轻笑,“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