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越泽面色淡然,浑不在意,“我本也不准备瞒你,稍后我铸造神兵,你需得助我。”
“是。”金荷懊丧垂头,她对于先前的冲动行为后悔到极点,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中了邪。她和简小楼才多少交情,她的死活,同自己又有多大关系,“越师兄,金荷从未想过背叛您,只是那天……不知为何就……”
“你自幼在火炼宗长大,未曾经过波折,会有那种反应我并不意外。你若什么感觉都没有,我恐怕真得提防一二了。”越泽托着三魂结晶,小心翼翼的走去一旁的炉子坐下,微微顿了顿,又说:“别的不忙,你先去将小楼的肉身葬了。”
“恩?”
“我记得她挺喜欢后山天香谷那一片花丛,就葬在那里吧。”
金荷探一眼简小楼的尸身,微微蹙着黛眉道:“越师兄,直接毁了不行么,为何还要带出去葬了……”
“我才夸你良善,你眨眼便让我失望。”越泽不满的打断她,“小楼与我们有着同门之谊,更是我悉心栽培过的小师妹,如今逼不得已才抽她三魂锻器,不将她好生安葬了,你心中过意的去?如何安稳你的道心?”
这些大道理,金荷自从跟了越泽的第一天起就在听,且一直奉为道义。
如今听着只觉心底发寒毛骨悚然。
人就血淋淋的死在眼前,他竟还能一本正经的训斥自己不够良善?
金荷定了定神:“万一被人发现……”
“死了一个小弟子而已,火炼宗每天都有失踪死亡的弟子,有谁会管?”越泽勾了勾唇角,眼底一片冰凉,“若真有闲着无聊的,发现我洞府之人被抽了魂,怀疑到我头上来,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在乎。最好透露给无名氏知道,让他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我的挑战,我可不希望我的对手太弱。”
金荷默默垂着头:“我只是担心,一旦传出去,师兄的名声……”
“无凭无据,他们耐我何?”
越泽不屑一顾,“百年前师父做出那般恶事坑害魏赢,魏赢找上门来,可见有谁为他主持公道?也无非是斗器定胜负。他赢了,就证明师父不如他,当年的确干了些恶心事儿。他输了,则说明他不如我师父,他的冤屈便不是冤屈,只是刻意抹黑。在如今这个世道上,世人早已看不清对错,他们眼睛里只有输赢,他们的嘴巴永远只朝向强者说话。”
“金荷明白了。”
她向简小楼的尸身走去,掐了个轻身诀,“金荷去去就来。”
正准备弯腰将她抱起时,简小楼腰部兽囊突然上冲下撞,吓了金荷一跳。
简小楼三魂离身,兽囊禁制减弱,小黑一头撞了出来!
忽闪翅膀就要去啄金荷的眼睛!
“滚开!”金荷心神不定,一时不察,竟真被它啄了一口,娇嫩的脸颊顿时被尖喙戳了个口子,鲜血涌了出来。她大怒,凌空一道气刀斩了过去,气急败坏大骂道,“该死的畜生!”
小黑一个俯冲躲过气刀,却难以同气旋抗衡,被拍在钟乳石上。
钟乳石上的棱刺刮断了它半截翅膀,愤怒的小黑全然不顾,又冲着越泽飞扑过去。
越泽抬了抬空闲的右手,本想一招击杀,却意外发现简小楼的三魂在结晶球内激烈冲撞,原本乳白色的雾状光团,有些星星点点的红光蔓延。
越泽眼眸骤亮:“三魂离体,竟还有如此强烈的感知能力,这三魂内的异火,究竟是何等宝物?”
一面说着,一面反掌一吸,将小黑牢牢抓在手中。
“嘎……”
小黑小小的眼睛瞪着他,弥漫着一股恨不得将其吃拆入腹的情绪。
“看样子,你真的很在乎这只鸟。”越泽仔细观察三魂此时的状态,抿了抿唇,慢条斯理的向前探着手臂,将挣扎中的小黑丢进了炉子。
只听撕拉一声,一股呛鼻的焦糊味从炉内飘了出来。
结晶球内的三魂,彻彻底底变为血红色!
*
此刻天宝峰上,战天翔披着一件隐身斗篷隐匿在巨石背后,他拿出传讯符吹了口气,传讯符化为一只青色纸鹤,晃晃悠悠的朝向简小楼的洞府飞去。
随后他悄然离开,前往两人平时练功的囚龙山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