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峥皱着眉头走出东厢房,昨天顶着那滞涩感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结果除了失误连连之外,貌似什么效果都没有。
但这一年多以来,系统还是头一次受到外物影响,由不得他不重视。
或许是蜘蛛精给的东西效用有限,又或是在体外影响有限——可这稀里糊涂的,总不能直接吞下去吧?
赵峥心不在焉的洗漱完,又在李桂英的招呼下去了厨房,直到端起饭碗扒了两口,这才突然察觉到了异样。
“二丫呢?”
平时一说吃饭最积极的就是赵馨了,可今儿竟然直到现在也没看到她的踪影。
李桂英狠狠咬着嘴里的芹菜,不满道:“一早就着馒头吃了些咸菜,就急吼吼的出门去了,说是和人有约——这死丫头,都七月十四了还敢出去乱跑,等回来看老娘怎么拾掇她!”
出去了?
赵峥闻言有些放心不下,可又不知该去哪里寻她,只好和母亲一起数落埋怨。
不想跟着数落了几句,李桂英倒烦了,一瞪眼道:“她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能丢了不成?你先管好自己吧,不是说要去参加府试么,一天介也不见你练武,这要是……呸呸呸!”
李桂英狠啐了几口,担心之情却溢于言表。
赵峥见状忙道:“娘,您这是做什么?我什么身手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有个好歹,这一届的武举只怕就剩不下几个了!”
当初就是为了让母亲释疑,他才在舅舅面前显露了七八分本领,以便舅舅这个专业人士宽一宽母亲的心。
谁知母亲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李桂英侧过头嘴硬道:“我又没说什么,反正从今儿起你好生在家练武,别一天天没个正行!”
其实在系统里锻炼效果更好,还不用担心受伤,但赵峥领了母命,也只好闷在家里‘卖把式’。
与此同时。
府衙侧门外,赵馨帮关成德理了理襟摆,小声叮咛道:“若实在不成,咱们再另想办法,你可别千万和同知老爷硬顶。”
“你放心,恩师是极看重我的!”
关成德故作豪迈的拍了拍胸脯,旋即却又摸着袖筒迟疑道:“其实也没必要……”
“好了,快进去吧。”
赵馨却不容他反复,轻轻在他肩头推了一把。
关成德叹了口气,无奈拱手道:“那妹妹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
说着,转身朝侧门走去。
见他快步到了侧门前,守门的衙役拱手唤了声‘关公子’,连拦都满拦就将他放了进去。
高士奇听说他来了,更是直接迎出了值房,笑问:“容若怎么来了,可是功课上遇到了什么难处?”
关成德拱手一礼道:“学生偶有所得,想请老师斧正。”
说着,从袖筒里抽出一页纸来,双手递给了高士奇。
高士奇接在手里展开念道:“画堂春,一生一代一双人……”
却正是关成德送给赵馨的那词。
高士奇通篇读完,不觉两眼放光大声赞道:“好词、好词!非是这等好词,也写不出这样心随意动、意念合一的效果来!”
赞了半晌,又扼腕叹道:“可惜你才开悟不久,若是壮年之后所书,必是一件诸邪辟易的镇宅之宝!”
关成德拱手道:“若是老师喜欢,就算是学生后补的束脩了。”
“嗯?”
高士奇闻言挑眉,似笑非笑的问:“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容若有什么要难处,尽管说来便是。”
“这……”
关成德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老师给看穿了,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想到赵馨还在外面候着,他硬着头皮请托道:“学生也是才刚听闻,昨日我那未来妻舅击鼓鸣冤,在堂上不慎得罪了陈大人——不过他其实完全是出自公心,绝无不敬之意!”
“嗯~”
高士奇略有些惊诧:“那人是你妻舅?”
旋即又抚掌笑道:“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关成德见他并无不快之意,忙又趁热打铁一躬到底:“若恩师能回护一二,我与妻舅必然感激不尽!”
他只顾着行礼,却未曾留意高士奇脸上的惊喜之色,已然遮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