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伺候皇太极穿好衣服,海兰珠自己也快速收拾好,□兰进来给她梳个一字头,然后拿起梳子给皇太极梳发。
“妾身的手只是小伤,给爷编个发辫还是可以的。”看到皇太极又想阻止她,她忙笑着开口止住了他,看到皇太极略显无奈的眼神,她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拿起梳子把他的略显凌乱的发辫打开,慢慢从头顶梳到发梢。看到一头乌黑有光泽的头发,海兰珠心中很是高兴。第一次给他梳头发时,她看到里面夹杂着几丝白发,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他的身体状况明显好了很多,头发也恢复了光泽。
一下下耐心梳顺后,她把一头乌发分成了三股,编好系上她新绣的发带,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最上面的紫檀木匣子,伸进手去拿出两个精致的荷包,一个挂在她的腰间,一个则是递给皇太极。
“爷每日散落的头发妾身收了起来,跟妾身的一起放进了这个荷包里。”皇太极这一个月来,除了她身子不方便的那几日,全是在她房里过夜,早上整理好行头才去上朝。所以她才有机会在一个月之内收集了足够的头发,再加上她自己的编成了两个同心结放在荷包里。
皇太极看着手上精致的荷包,上面绣着两朵并蒂莲,绣工一如既往的精致。打开一看,里面用透明的丝绸做了夹层,透过可以清晰地看到乌黑的发丝盘成精致的图案固定在荷包内。
海兰珠殷切的看着皇太极,这么长时间她能感受到爷对她的护,今天看他那么关心她的伤势,她十分感动,于是就拿出了这个荷包,向他委婉的表达她的心意。
结发为夫妻,恩两不疑。熟读诗书皇太极自然明白荷包中青丝结的意思,对于小福晋的心意,他自然是知道的,也很是受用。他对这个福晋很是满意,小时候就是个可的小丫头,让人心里温暖,嫁给他之后更是再合格不过的福晋了。只是他自认不是儿女情长之人,只能对她更加宠,事事为她撑腰,他认为给她福晋的体面和女人的宠就足够了。
“兰儿的绣工很是不错,爷以后就用这个荷包了。”兰儿如水的双眸满含期待的看着他,让他难以招架。于是他顺手摘下腰间的旧荷包,把它挂了上去。
两世为人,海兰珠哪能不明白皇太极的意思。上一世爷虽然宠她,但也没做到专宠她一个人的地步,不然福临跟博果尔怎么可能生出来。这一世她想求更加浓烈的独一无二的宠,肯定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和努力。但是她并不觉得委屈,因为没有爷也就没有他们的今生,她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一次机会,陪着他一起到老。
“爷喜欢就好,”她笑着说道,吩咐春兰摆饭,“看妾身耽误了不少时候,今早准备了金丝糯米粥,爷趁热赶紧用点,一会还要早朝。”
两人来到正房,在丫鬟的伺候下用完了早膳,亲自送他到府门口,然后回来接受众人的请安,看账册。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三日,到了太医给哲哲复诊的日子。对于惠哥的死,哲哲亲自叫伊哈娜姑姑来向她赔罪,说是惠哥魔怔了,她御下不严,请求责罚。那日惠哥的话那么多人在听到,令她很是棘手。这个时候重罚她只会坐实福晋刻薄的名声,但如果轻罚的话,众人就会认为哲哲不会管教奴才。想明白这一点后,海兰珠只是罚了她三个月的月钱,让她安心养病,以后好好管束院里的奴才。
海兰珠站在哲哲寝房中,等待太医诊脉的结果。皇太极在书房处理公务,只是派了福禄过来传话,让福晋全权负责此事。
哲哲躺在床上,面上镇定心里很是忐忑,隐隐有些后悔。事情败露惠哥死了,她失去了一条得力的臂膀,真的怀上了还好,怀不上的话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太医跟哲哲很是相熟,因此这次诊查来的人仍旧是他。太医上次诊断时,就觉得这喜脉与常人略有不同,可又十分相近。若是放在别人身上,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可侧福晋于他有恩,而且侧福晋为人处事实在是让他信服,因此他便报了出来,就当偿还侧福晋当日的恩德。
他把丝帕搭在女子的手腕上,把手放上去细细诊脉,刚接触到脉象心里一惊,前几日还很明显的喜脉现在完全消失不见。正诧异时,却感觉到她胳膊动了一下,他微一抬眼看哲哲的眼色,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对啊。”太医边说边摇头。
“太医,可是侧福晋有什么问题。”海兰珠见太医如此,心里有底,但还是佯装不知的问了出来。
“回福晋的话,前几日奴才给侧福晋诊脉时,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却实是滑脉之相。可刚才奴才诊断,却见脉象恢复如常人,着是奇怪。”
“怎么会这样,你说的不是真的,我的孩子呢。”哲哲听到此话,立马从床上弹起来,暗地里朝太医打了个手势,便开始厉声质问他。
“姑姑稍安勿躁,让太医慢慢说。”海兰珠投给哲哲一个鄙视的眼神,她站在这个位置,丫鬟婆子全在后面,因此只有哲哲看到了。
“奴才敢问侧福晋几天前是否来过葵水,而且量比较少。”
“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奶娘说可能是作态不稳,让我好好调养。”收到海兰珠的眼神,哲哲心里升起一股寒意,这个侄女什么都知道了。但是她这几年在贝勒府的经营也不是假的,海兰珠没有证据,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她再次给太医使了个颜色,然后捂脸抽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