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还留着茶杯的碎瓷片,残渣没干涸,一地狼藉。沙上残存着几缕血迹。
她想到江泊雪的手,那时候好像被碎瓷片划破了。
许珈毓挨着床边,慢慢坐了下来。
黑暗之中,只有指针在滴答滴答走着,空旷的房间,寂然无声。
心里不舒服,默了片刻,她给陈蝉衣消息。
许珈毓我做了个梦
过了会儿,陈蝉衣回半夜四点,临近清晨,你做了个梦
许珈毓有点烦躁,想抽烟,蹲在床边从自己包里摸出根烟条,一边叼在嘴里,一边打字回复。
许珈毓是春梦
陈蝉衣。
许珈毓你说做这个梦正常吗
陈蝉衣正常,不过不要纵欲过度。
陈蝉衣伤身体。
她纵欲过度个屁啊许珈毓蒙冤受屈,欲哭无泪她都分手几年了还纵欲,欲个什么啊,她现在烦得很
许珈毓抓抓脸,心里的不爽感越来越重。
玛德,那个男人就是有病吧
许珈毓问她有没有不伤身体的
说完,她终于在犄角旮旯里摸到了打火机。
许珈毓用手拢风,点烟。
火苗“啪”地亮起。
随着这声音响起的,还有几条微信提示音。
许珈毓脑袋伸过去看。
陈蝉衣你好。
陈蝉衣有的。
陈蝉衣不要抽烟。
“”
翌日清晨,重新飘薄雪。
许珈毓精神不好地做完妆造,一路上心不在焉,旁人跟她说话都云里雾里,结果懵懵然到了拍摄地一看,她愣住了。
天色昏沉,男人一身黑衣沉肃,眉眼清寂,正坐在廊檐下,喝茶。
拍摄地有抄手游廊,细雪落下,覆盖在檐顶,薄薄一层白。他右手压着茶碟,低眉敛目,吹去浮沫,轻抿了一口。
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矜贵,遥不可及。
然而茶水蒸腾出热气,柔和了他的眉眼,竟意外生出一种宁静的感觉。
秦阳也在。
他和江泊雪不同,喝茶和喝水没区别,跷着腿,眯眼咂摸了半天,才说“我这茶好吧顶级君山银针,虽然是陈茶了,我觉得味道也不差。”
江泊雪没答话。随后,似乎是笑了一下“一般。”
秦阳笑容尴尬“真不给面子啊,江少爷。”
“开春,我的茶园出茶了,给你送两罐来。”他淡淡地道。
秦阳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转脸一瞥,看见许珈毓到了,赶紧把茶水一饮而尽,拍拍裤管站起来“走了走了,拍戏了,你慢慢喝。”
他指着许珈毓“来站这来,待会儿盛寻舟从那边抄手游廊出来,你见到他再开始哭快点的,赶着下雪把这场戏拍了,免得还要剧组再造雪景,不自然了。”
许珈毓垂眼“嗯。”
她从乱糟糟忙作一团的人堆缝隙里,看见他挽着袖口,露出一截苍白手腕。
靠近掌心的地方缠着圈绷带,很刺目。是她昨晚弄伤的。
男人视线漠然地扫了过来。
隔着一层雪幕,宛如寒冰。
片刻后,他移开视线。
许珈毓微怔,索性垂下头。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