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世界对于所谓“未成年”特有的包容度吗?还是这个人并不在意他是怎么样的人、有着怎样的性格。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是最合适的交易对象。
聂玠收回视线,自然地接上了刚才的对话,“猜对了,我是不是得夸你一声聪明?”
没等邬佳说些什么,聂玠就主动开口继续说:“我隶属于梼杌楼。是凶名在外的刺客组织,梼杌楼会四处抓捕孩童,以养蛊的方式培养刺客,并且对刺客的要求常年严苛。”
“我是上一届刺客首席,代号17——刚刚你拿的那块令牌上面全都有写。”
听到这话,邬佳立马摸口袋拿出令牌,那鬼画符一样的字眼看起来还真像那回事……她趁机抠了抠上面的金块。
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聂玠问道:“你不识字吗?”
“怎么会,是这个字写的太抽象了,很难认好吗?!”
邬佳反驳完又补充说道:“我是隔壁S大的本科毕业生呢……嗯,我们这的孩子从小就是要读书接受教育的,我们有启蒙识字,九年的义务教育,然后要读高中——这一步你可以理解为读私塾,高中之后就类似于科举,我们要考大学,我就是读了大学出来的。”
“……听起来和考官一样复杂。”
邬佳干笑,“你要这么说的话也对。毕竟世界的尽头是编制、你可以理解成当官。”
“所以你读大学有编号吗?”
该说学号吗?听起来好不威风啊。
邬佳咽下到嘴边的数字符串,丢了个喜剧电影的梗:“编号9527。”
为避免这家伙追问,她赶紧换了个话题,“你才十六就已经是上届首席了啊,你们更新迭代还挺快。”
“那是因为一个月前我选择了叛出……我在十四岁那年当上首席,两年间,没有人成功夺位过。”
邬佳震惊,“你们这么大一个组织,没点控制手下人的东西吗?说背叛就背叛啊?”
“当然有。”
“说来听听?”
“……你是不是越来越自在了?”聂玠乜斜着眼,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听了这么多,你不怕你的生命终止在二十四?”
颤悠悠地摆了摆手,邬佳做了一个手拉拉链的动嘴,抿着嘴不说话了。
虽然不懂那个动作的意思,但见她变回了鹌鹑的样子,聂玠就默认是自己威慑成功。
他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总之是我先叛了梼杌楼,放弃了首席的位置……一个月的时间我搞掉了不少人,不过梼杌楼总不至于寒碜到找不出第二个首席来。”
邬佳:“……”
聂玠:“可惜——肯定没我厉害就是了。”
邬佳:“……”
沉默着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聂玠咋舌:“啧,别憋着了,你可以开口了。”
邬佳深呼吸一口,问道:“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聂玠默默用灵能蒸干了衣服和最后一点湿头发,他向后躺倒在沙发上,说道:“不知道。”
“感觉杀累了,一不小心就走火入魔,到后来意识全无,本能地想要选择自爆同归于尽前,突然发现天空中出现了一道火光。”
邬佳皱起眉头,捕捉到了关键内容:“火光?”
聂玠回想着,肯定道:“嗯……火光中还能听见很多人在哭,男女老少,都在哭。”
“他们为什么哭?”
“不知道。大概是谁死了吧,反正和我没关系——不过我当时就想飞到火中间去看看,看看到底是谁死了能有这么多人哭,说不定他们看到我从天而降会大吃一惊,那画面想想还挺有趣。”
“呃,然后呢?”
聂玠瞥了邬佳一眼,“然后我就穿过火光,掉到你的院子里了,被你的陷阱扎了好几个洞。”
邬佳:“……”
那是她辛苦种的月季花丛,还没向你索赔呢。
邬佳哽住,只能拉回了话题:“你穿过来的原因大概就是那道火光了,只要找到它,你就还能再回去——话说你还想回去吗?”
聂玠平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慢慢闭上眼。
等了半天没等到答案,邬佳看过去时,只有一张看似陷入熟睡的脸。
“……”
是很明显的逃避话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