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的事情索性就不去想了。
清莺素来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也就忧愁了那么一会儿,就又恢复如常了。
“赏春宴是做什么的?”她问。
余月和桐夏皆摇了摇头。
从前清莺没去过这些宴会,刚好对此也没兴趣,且潘氏有意不让她知晓,她干脆就懒得去打听了,而余月和桐夏是她贴身的丫鬟,她都不去了解的事情,她们俩就更无从得知。
“张嬷嬷或许知晓。”桐夏说道。
早年张嬷嬷是跟在潘氏身边做事的,后来才成了清莺的乳娘。她是府里的老人了,知道的自然就比她们多。
于是清莺就让余月把张嬷嬷叫来。
一听到夫人要带她去赏春宴,张嬷嬷下意识地就皱起眉头,喃喃了一句“可姑娘今年才十三啊……”
“什么?”清莺不解地看着她,问“是有什么问题吗,嬷嬷?”
张嬷嬷似才恍惚回过神来,正色道“想来夫人也是为了姑娘好,赏春宴是由大长公主筹办的宴会,隔年才办一次,届时会邀请城中各家年轻的公子和贵女到碧园一同赏春游玩,姑娘只管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其余的事宜相信夫人会安排好的。”
听到她这么说,清莺心底里的顾虑就打消了一大半。
瞧着时辰不早了,她便洗沐更衣,上榻歇息。
然她躺在床榻上又是辗转反侧,心中担忧起崇福寺杂物间里的那名男子来。
“也不知道他的毒解得怎么样了……”
他受了如此重的伤,想来是要经受好一番苦头的。也不知他是何身份?是做什么的?竟招惹来那么阴狠的仇家。若他此番幸运捡回一条命,也算是她行善积德了。可若倒霉些熬不过去,那她只能祝他黄泉路上能走得顺一些,来世再投个好人家。
清莺胡思乱想了许久,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为了能让她体面地去赏春宴,翌日一早,潘氏就带着她出了门。又是去试衣裳,又是去买饰,给她从头到脚的装扮都换了新的。
逛了一日,再回到府里时天都黑了。
这是头一次,清莺意识到,她要开始为大将军府谋脸面了。
……
很快就到了赏春宴当天。
清莺早早就被叫起来梳洗打扮,她坐在妆奁前还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耷拉着眼皮任由一众丫鬟围在身边捯饬自己。
“姑娘到时候可要记着礼数,夫人叫您做什么您就做什么。”张嬷嬷在旁嘱咐着。
这类的话这两天她听得太多了,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了。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我知道了嬷嬷,我不会给大将军府丢脸的。”
“姑娘别怪奴婢啰嗦,您头一次参加这样盛大的宴会,去的可都是达官显贵的家眷和世家公子、小姐,稍一个不留神得罪了人,又或者失了礼数,到时候丢的可不只是面子,恐怕您这身份又要遭人诟病。”
“我这身份?”她嗤笑一声,道“若当真有人看我不顺眼,我这身份就是第一个要被用来开刀的地方。”
纵使潘氏待她千般万般好,她也还是被冠着庶女的头衔,这么多年,将军府上没有一个人提出来要将她过继到嫡母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