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罗绣珠得他们有情人不能成眷属,他一直心有怨气,他抓着罗绣珠的把柄,威胁她给他银子。
但是罗绣珠岂是会被他轻易威胁的?
她收到顾生的传信,假意逢迎,最后将顾生以偷窃之名送入了官府。
还是罗绣珍暗地里买通人脉将他给救了出来,顾生这一次终于醒悟了,决定不再做赌徒,准备离开都城回衢州老家,临走前,他决定再见所爱一面,将当年的定情信物还给她。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说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你也如此轻易就信了?”清莺听她说了一通,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罗氏点了点头,道“生哥他不会骗我的,他将当年我们的定情信物交还与我不过是想了却曾经的遗憾。”
“???”他都拿你嫁妆钱去赌了他还不会骗你?
清莺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瞧一瞧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种鬼话也可信?
“婶婶,他都这样诬陷你了,你还愿意相信他?”
罗氏叹了口气,“我不怪他心生怨怼,是我亏欠他良多,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沦落至此……他曾经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啊。”
清莺回忆那柴房中狼狈不堪的男子,苟延残喘,风骨全无,怎么都没办法将他与风度翩翩联系到一块儿。
她不理解罗氏和顾生之间的感情,在她看来,顾生才是那个负心人,他枉顾罗氏一片真心,诓骗她,出卖她,甚至污蔑她,他配不上罗氏的爱。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再劝罗氏什么,只道“你只要没做对不起柳家、对不起叔叔的事情,我一定会为你洗刷冤屈的,至于顾生,我只能答应你保住他的性命。”
言下之意,他除了那条命,估计也不会再剩下什么。
夜色深沉,清莺从屋内走出来,并没看到原本守在门边的柳乘风,乍一转眼眸,便看到王氏和柳乘风二人站在院中另一处,那守夜的小丫鬟跪在他们身后。
她愣了愣,才迈着步子走过去。
到王氏跟前,她福了福身,轻声唤道“祖母。”
王氏看着她,须臾,抬起手掸了掸她肩膀上落的灰,慈爱地道“姝姝长大了,都不用祖母教也会帮府里排忧了。”
她以为祖母会怪罪她自作主张,紧张的心这时也缓了下来,“祖母怎么这么晚还没歇息?”
“我啊,为这柳家操心了一辈子,现下又怎能安心入睡?罗氏自己出了什么事情也算她咎由自取,但是她的肚子里如今还怀着柳家的骨肉,我便不能弃她不顾,再者,她污了柳家的名声,以后你还怎么嫁去好人家?”
清莺挽住她的胳膊撒娇“我就知道祖母最疼姝姝了。”
柳乘风在一旁笑得无奈,“好了,更深露重的,咱们就不要一直守在这外边了,有什么话回屋再说。”
于是兄妹二人便送王氏回了寝院。
清莺将在罗氏房中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都交代了。
王氏沉吟片刻,道“如此说来,是那顾生在胡乱攀扯,诬陷了罗氏?”
“照婶婶所言,应该是的。”
“罗氏嫁入柳家的时候已经年过十八,这在姑娘里算老的了,罗老爷与我说是她为了给逝去的祖母守孝三年才耽误了年华,当时我还觉得这孩子真孝顺。如今想来,是自私的罗家夫妇为了利用女儿攀附权贵硬生生将她拖大了年纪。”
“是啊,这罗家二老真的是……利欲熏心。”清莺不免感慨,“婶婶也真是可怜。”
在少女闺中时总会幻想将来嫁给如意郎君,恩爱一生,可偏偏她被至亲出卖,将她当做物件一样用以巴结奉承别人,全然不顾她的心意。
其实不难想象,即便她当初和顾生顺利逃离了爹娘的掌控,离开了都城,往后余生也只能过着躲躲藏藏,颠沛流离的日子。
可或许,那时候她的悔意不会甚过此时。
“行了,往昔回顾完了,咱们还是先商量一下应对之策吧。”柳乘风冷静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