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莺回到自己的寝院。
她给白鹿喂了食,正摸着它的毛逗趣。
余月进来说道“老夫人派了人来叫姑娘过去一同用晚膳呢。”
清莺点了点头,又给白鹿喂了一条小鱼干,笑着道“它现在真是越来越胖了。”
“是啊,每日都是吃了睡,睡了吃,能不胖嘛。”
“胖点好,看着喜庆。”
她又撸了一会儿,便起身去净手。
她到王氏屋中,才看到柳丞霖也在。
她客气疏离地笑了笑,问道“三弟明日就要回药王谷了吗?”
“嗯,多待了两日,只怕师父催促的信笺都在送来的路上了。”柳丞霖的语气仍旧是不咸不淡的。
王氏关切道“你离家在外,要懂得照顾自己,想家了就回来看看祖母,还有你爹。”
“是。”
之后便再无话。
清莺和王氏相看一眼,都有些无奈。
王氏摆了摆手,“人齐了,开膳吧。”
丫鬟们便过来布菜,食不言寝不语,杯盏碰撞间,倒也不似开始那般尴尬了。
晚膳过后,王氏忽然对柳丞霖说道“你明日离家,回来的时间也没个确切准信,待会儿便去祠堂上几支香吧,跟你的祖父还有你娘交代一二也好。”
柳丞霖拱了拱手,“孙儿明白。”
王氏又看了清莺一眼,道“你也一同前去。”
清莺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又不离家,为何要去上香?但对上王氏坚持的眼神,她只能跟着点了点头。
不多时,姐弟二人出了王氏的院子,便径自朝祠堂走去。
一路两人都很沉默,到了祠堂,清莺先让丫鬟去将烛灯都点上,将满室照得亮堂,自己拿了一把香去长明灯边点燃。
这里供奉着柳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有三行,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柳家祖上便是显贵,只是到了前朝太祖那一辈犯了事被贬才日渐没落,到祖父时已经没剩什么家底了,王氏年轻的时候没少吃苦,多亏柳煜有出息,现在才让柳家又出了头。
她将燃好的香递过去,柳丞霖沉默地接过,便跪在蒲团上朝着牌位磕了三个头。
清莺也跟着磕头上了香,便一言不地走到了外面去。
她靠在院中的大树下,微微仰头便能看到天上高悬的一轮弯月。
“他还能在里面对着母亲的牌位说上几句话,而我呢。”她自嘲地一笑,道“一个外室之女罢了,我母亲的牌位都没有资格进柳家的祠堂。”
她从前便是不爱来这里的,每每看着上面柳氏先祖的牌位,她都觉得十分讽刺。里面的每一个男子牌位旁边都只有嫡妻的牌位,带有柳字的皆为嫡亲血脉,他们仿佛在提醒着她,纵然她以后死了,也同样没有资格入柳家的宗祠。
余月知道她心中的苦痛,十分心疼,轻声劝慰道“姑娘,如今已经很好了,老夫人、老爷、夫人,还有大公子待你都是真心的,他们啊,是切切实实将你当做家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