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莺走到窗边往外望,外头黑漆漆的一片,空无一人。正疑惑间,屋檐上忽然倒垂下来一个人,尽管经历过很多次她还是不免被吓一跳。
“阿述?!”她捂着小心脏惊魂未定。
来人双臂环胸,一个翻身落了地。
清莺看着他,皱了皱眉,“你不是阿述。”
虽然穿着一样的衣裳,都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但是此人的眼里更多几分冷漠和看破红尘的淡薄,而且他的眼角并没有泪痣,只有淡淡的细纹。
“嗯,柳姑娘别怕,我也是殿下身边的影卫,阿述他……”说到这,他垂了垂眼,缓缓道“他已经死了。”
“死……死了?”清莺感到惊讶又诧异,心中隐隐有些悲伤,她问“他是怎么死的?”
“那日遇袭,他与太子殿下是一起落水的,殿下如今无事,但是他的尸身却随着河水飘走了。”
“你们没有派人去找吗?”
“找了,却只找到他落水前穿的那一身衣裳,但只要殿下没事,谁会去在乎一个影卫的死活呢?”他语气无波无澜,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也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影卫罢了,很快就会有新的人顶上去取代阿述的位置。
这样的说法却令清莺感到痛心,“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啊,为何不再继续派人去找?”
男子颇为不解,看着她,道“姑娘不是应该关心太子殿下的伤势吗?阿述死了便死了。”
“什么叫死了便死了?你看待自己的性命也是如此吗?”
“那是自然,能为主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才是我们影卫的荣光。”
清莺明白自己与他是说不通的,干脆不再多言,将信笺收了回来,语气淡淡道“既然阿述不在了,这信我也不传了,你回去吧。”
影卫却站着不动,继续道“属下此次前来,是受命向柳姑娘拿回玉令的。”
清莺怔了怔,望着他,“是太子殿下叫你来的?”
他什么都忘了,却还记得这件事?
“也是陛下的意思。”
清莺心里莫名舒了口气,她将信笺收好,语气淡淡道“当初是他亲手将玉令交给我,如今想要拿回,也需他亲自来见我。”
影卫似早料到她会拒绝,只犹豫了一瞬,到底没说什么,转身一言不地走了。
第二日,清莺命人买来纸钱和焚香,在屋子后面支了个铜盆子。
“阿述,你救过我,我是打心眼里对你感激的。若你去了地下,我给你烧些纸钱便当做黄泉路上的盘缠了,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来世便投个好人家吧,不要再做影卫替人卖命了。若你有幸还活在这世上,离了都城,便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吧,不要再回来了。”
魏槐序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身着素衣的女子头上别了一朵白花,正跪在地上往盆子里放纸钱。
“你是在祭奠谁?”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她一激灵,下意识地抓了一把纸扔进火盆里,转身朝他看去,“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