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凌妙妙“当”地直挺挺倒在了树叶铺成的地毯中，均匀的呼吸声立即响了起来。
慕声纤长的睫毛宛如一排黑羽，慢慢垂下来，声音压得很低：“……你去睡吧。”
太困了，竟然直接睡着了。
在皇宫养老三个月，生物钟调整得格外健康，现在大半夜不睡觉在林子里跑，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顿了顿，将她压在身下的披风抽出来，拿在手里半晌，展开盖在她身上。
“跟你说话呢，什么愣？”女孩的白皙的手在他眼前晃，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催促，“快点决定，我要困了。”
女孩儿双目紧闭，卷翘睫毛在眼睑投出一片阴影，两颊红润，睡得毫无戒心，在这样一个他身边，居然也能浑不在意地拥抱甜梦。
……
这人……
他从夜色中来，隐匿于夜色中的角落，他就是夜，还要长长久久燃烧自己，伪作光明。
他的手慢慢地向下，不受控制地抚上她的脸，再慢慢下移，触碰到了她微凉的唇，柔软的，粉嫩的，总是满不在乎地翘起来。
从小到大，由近到远，多少次出门历练，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他在做着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长长久久地照顾姐姐，从来没有人提出要跟他“换换岗”，也让他休息一下。
他记得初见她时，她唇上还有涂到外面去的口脂，他曾经如此大胆自负地抚摸过，从唇角，一直到唇珠。当时，那双秋池般的眼睛战战兢兢地望他，倒映出他的影子。
慕声略有些走神。
那时，怎么没有觉，这张脸有这样诱人……
而且还背着她走了那么长一段路，黑莲花似乎从不用睡觉，简直要成仙。
神情猛地一凛，手触电般地收回来，接着，猛地推醒了凌妙妙。
“我看一会儿火，你休息一下。“妙妙一脸疑惑地望着他，“都坚持了大半宿了，不累吗？”
“嗯？”
“什么？”他诧异。
她骤然惊醒，挣扎着坐起身来，一脸懵懂地望他半晌，环顾四周，黑压压一片夜色，起床气顿时爆，“什么呀，我还以天都亮了！我才睡下几分钟，你就叫我起来？”
凌妙妙慢慢蹭过来，挨在他身边，抱膝望着火：“我跟你换换岗呗？”
“你睡得够久了。”少年长睫垂下，掩去眼中的情绪，言简意赅，“……换换岗。”
慕声专注地捅了一会儿火堆，颇有些手酸，将棍子拿出来歇了歇。
“……”凌妙妙揉了揉脸，接过了他手里的棍子，一脸呆滞地捅火堆。
凌妙妙瞬间垮下脸去。
睡了很久了吗？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跟没睡一样。
他睫毛轻轻颤：“假的。”
少年靠在树下闭目养神，感受着自己半天平复不了的心跳。
妙妙的脸一秒钟由阴转晴，两眼闪亮亮地望着他：“真的啊？”
开始时脑子里纷纷乱乱，全是密密麻麻的杂念，慢慢地，听着耳畔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阵阵风声的尖啸后，黑暗中的一切全部化作大片大片光晕，吞没了他。
瞥见凌妙妙怒目而视，嘴角微微翘起，状似无意地补充：“不过，论讨人喜欢的本事，你比她强多了。”
“叮叮当当——”铃铛声，墨绿帐子顶，四只铃铛一起响。
他面上却丝毫不显，点头道：“嗯，你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
床在晃。
慕声抬眸打量树下的少女，闪动的火光在她姣好的面容上跃动，那一双杏眼波光流转，粉嫩的颊，润泽的唇……上上下下，连双垂髻上碧色的蝴蝶结，都比端阳帝姬看着顺眼。
阳光被温柔的帐子层层滤去，到了女孩脸上和额头上，只剩下一点暧昧的柔光。
妙妙笑了一声，将手臂枕在脑后，放松地靠在了树上：“……论样貌，论出身，论才学，我哪哪都比不上帝姬，何必凑这热闹，丢人现眼。”
脸好红，她半眯着眼睛，眼里一片涣散，白皙的脖颈暴露着，一头泛着栗色的长散乱地枕在身子下。
他拿棍子捅捅火堆，一两个红彤彤的火星飘飞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不是也喜欢柳拂衣吗？”
再下面……是他。
慕声捡了几根树枝丢在地上，“砰”一道火花，噼啪作响的火焰映在他白玉般的脸上，他抬眸，瞥了凌妙妙一眼，恰好见到她抱膝坐在树下呆。
他的吻掠过她柔软的小腹，手顺着那腰肢向上，一点点将剩余的衫子向外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