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猜测的模样让顾秋很炸,心态已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炸成了烟花——就像之前不小心知道了某些阴暗面的消息时,意难平的感觉仿佛蚀骨一样腐蚀着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顾秋疯狂的想报复,想说出一些眼前这女人不知道的事实。
“你以为我跟她订婚是因为有什么感情?”顾秋冷笑一声,不管不顾的说着:“还不是被人撮合。”
沈京颜蹙了蹙眉,觉得他这话说的不大好听。
“被人撮合?指的是你父母?”女人顿了一顿,很直白地说:“请问这和柳茵茵有什么关系?你既然答应了订婚,就也别摆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了。”
之前,她和顾秋还是情侣的时候,的确因为他和柳茵茵的私下见面产生一些不愉快。
但此刻自己和顾秋已经是陌生人,站在路人的角度上来看待他的这番话,难免就会觉得顾秋简直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像他自己很不情愿才接受的订婚,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实际上还不是因为其中有利可图么?
想到此处,心下不禁生出一种烦躁感。
而沈京颜的心理活动也没怎么藏着掖着,除了心直口快的说了以外,在脸上也表达出来了。
她的嫌弃,在顾秋看来非常的刺眼,直接通过视网膜就能扎穿心脏的刺眼。
“被我父母撮合?呵,你真天真,和我之前一样天真。”顾秋不自觉的攥紧拳头,不知不觉间就把攥着的烟都快捏碎了,一字一句仿佛是从齿缝中蹦出来:“我们都错了,撮合的人,是江总啊。”
‘江总’这两个字充满着讽刺的被他说出来,而是在自己面前说出来,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指的是谁。
毕竟在林澜市能被顾秋称为总且姓江的,也没几个了。
沈京颜怔了下,蹙眉反问:“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呵,真可笑,你听不出来么?”顾秋眼睛里闪着一种濒临破碎的光芒,显然是因为一些事情不甘极了,懊悔极了——而此刻觉得能拆穿能挽回,又以为还有希望。
一种极度错综复杂的情绪之下,才会闪着的情绪。
“去年年初的时候,我家的企业出了点状况,急需一笔注资稳住资金链,我记得我和你说过。”顾秋还是咬住了那根被他捏的皱巴巴的烟,娓娓道来的和沈京颜叙述着,语气虽然低落,但看起来总算是稳定了一些情绪。
沈京颜顺着他的话,不自觉的回忆起去年年初的光景。
那个时候她和顾秋其实话就很少了,而他因为家里企业资金链紧张的缘故,那段时间更是几乎住在了公司里一般,没日没夜的忙活着。
“我记得。”她看着顾秋,歪了歪头:“你差不多用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解决掉的?”
这对于顾家的企业来说这算是一场比较宏大的金融危机,解决的时间也比较长,所以沈京颜印象还是蛮深刻的。
“是……我解决的?”顾秋自嘲的笑了下,像是觉得自己很傻:“顾家在圈内不是无名之辈,想要找企业合作注资不难,但那次缺口太大,不是一般集团能填补的,这个时候有一家伸出援手,我本来觉得挺幸运,以为这是顾家的福气。”
可以说直到不久之前,他都是这么以为的。
但迟到的事实告诉他,这个企业的注资对于顾家,甚至对于他父母的确都是一种‘福气’,但对于他顾秋本人,却是慢慢蚕食的开端。
沈京颜莫名觉得他现在说的这些都是在为了什么做铺垫,所以磨磨唧唧讲故事似的。
她忍着不耐烦,配合的问:“然后呢?”
“然后?本来也没什么,注资的这家大企业做好事不留名,没要求高利偿还,给我们家这边很充裕的调整时间,我爸妈一直都没告诉我是哪家企业做了这种‘大善事’,直到年底整理股东分红名单,我才知道是星程。”
是星程,在股东名单里看到这个名字知道事实的那一刹那,顾秋脑子里几乎空白了一瞬间。
星程现在是谁掌权不言而喻,所以江白程为什么要帮他?
本来顾秋对江白程是有一种讨好和欣赏的心思的,但自从发现他撬了自己的墙角和沈京颜勾结在一起后,那点好感顷刻间就荡然无存,甚至衍生成了恨意。
看到江白程的名字,顾秋第一瞬间的反应就是这事儿不对劲儿。
那家伙一直瞧不起自己,怎么会突然在那个时候帮自己?且他爸妈还一直不告诉他。
顾秋捏着股东名单就打算开车回去质问自己父母,他要问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