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一愣,抬起头仰视着那个穿着旗袍的美艳女人。
那人眼底的鄙夷暴露无遗。
“这次就饶过你了,恰好我也无事,就看着你将这些粥收拾干净。”
小荷被女人的眼神看的脊背凉,手上拾取瓷片的动作加快,直到大的碎片都被拾完,她准备起身时被江希饶喊住。
“要去哪,你还没收拾干净呢。”
小荷跪在地上不敢起,声音颤:“夫人,我要拿扫帚来将地上的粥扫干净。”
女人扬眉。
“我可没让你去拿扫帚。”
“我的意思是,让你将地上的粥,舔干净。”
……
“患者全身多处骨折,具体恢复时间恐怕未知,但起码得在医院待上两周左右。”
穿着黑色唐装的祁东笙和他身后一米九的男人在医院内非常惹眼,几乎是刚进住院部就温渡就找到了目标,登记了基本信息与缴费后江柳被转去骨科病房,手术正在安排中。
出乎意料的是,在病房内温渡看见了江柳的父亲,那个海边书店的老板。
那中年大叔似乎愈苍老了些,手上拿着江柳的手机,手和唇都控制不住的颤着,站着血的绳草小兔挂坠一晃一晃,就像是在和刚进入的温渡打招呼般。
“祁先生,那群追债的人今早就来我的店铺门口,把我,我儿子的惨状给了我,他们说我儿子在网络赌博,欠了他们,九百,九百万,是真的吗?”
那大叔听见动静回头,看见祁东笙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大步上前,眼眶慌乱的上下颤动,显然是内心极度恐惧。
“我儿子差一点就死了对吗,是您救了我儿子对吗?”
因为距离的拉进,温渡清晰地看见书店老板愈苍白的两鬓。
那年长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重重给祁东笙磕了三个响头,力道大得温渡都觉得脚底的地板有一瞬间的颤动。
“是真的。”祁东笙扫过床上昏迷不醒的青年,此番场景他早已见多不怪。
倒是温渡实在是不忍,上前将江柳的父亲从地上扶起。
“不过你跪错人了,救江柳的人是他。”祁东笙将视线转向了温渡,温渡一惊,再度扯出那欲跪下的中年男人。
如果不是江柳把温渡也弄过去了,说不准现在江柳是真死了。
所以救江柳的其实是温渡。
“我受不起这跪。”温渡急忙跳开,站至祁东笙身后。
“江柳确实网赌。一个境外的组织,专门利用赌徒在亏钱的时候趁虚而入提供大笔贷款,让赌徒陷入不复之地,越赌越多。”祁东笙身后戴着墨镜的男人开口,“这群人讨债方式粗暴,若不将欠款还清,恐怕之后还会继续纠缠。”
中年男人如至冰窟,惨白着一张脸,哆嗦着回头看向病床上的儿子。
“可是九百万……我怎么可能还得清九百万。”
“只是这一个组织的讨债,过来讨了九百万,江柳真实的欠款究竟有多少谁也不知道。”傅永宁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恐怕不会少,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您好,打断一下。”
手术已经准备完毕,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连同护士将病床自病房内推走,怅然若失的江柳父亲在隔了几分钟后才如魂兮归位般抬脚跟了出去。
至此,病房内陷入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