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寻找下,周云萍依然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丢孩子时,孩子才几个月大。
如果孩子还活着,今年也是二十出头了。
“怎么会这样?”江思眠眼眶很快红起来,“那他们这些年该有多难过啊。”
“是很难过。”沈穆道,“我小时候记得,萍姨的头白得很早。”
江思眠闻言,又想起今天见面时,周云萍的那头银丝。
几个小时前,江思眠只觉得美人年老也很漂亮。
但现在才觉得,周云萍满头白都像是浸着泪水。
“所以萍姨比其他老师待学生更用心。”沈穆又道。
周云萍是将心里对女儿的爱,倾注在了自己一批批的学生身上。
她试图寻找到其他的精神支柱,转移她的注意力。
“人和人真是不一样。”江思眠突然道。
“我的父母会直接把我抛弃。可周老师夫妻俩,会几十年都念着自己的女儿。”
江思眠不再说话了。
沈穆很快意识到江思眠情绪不对,正要说什么,车便已经停下。
酒店到了。
沈穆单独陪着江思眠进了房间,一路静默。
江思眠表面好像没什么不对劲,很正常地吃着酒店送来的晚餐,很正常地去洗澡,然后很正常地躺下。
然而身为她的恋人,沈穆又分明能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
于是他开口也这样自然:“思眠,想让我离开还是留下?”
“不许走……”
江思眠盖着被子,被子盖得很高,只露出她的脑袋。
沈穆轻手轻脚,在江思眠身边躺下,而后将她小心地抱进怀里。
良久后,他才听到江思眠闷闷地问他:“沈穆,为什么我要被抛弃啊?”
听到了周云萍的故事,江思眠终于问出了这个深埋心里的问题。
沈穆心上一颤,抱着江思眠的手不由紧了紧。
在他面前,江思眠好像一直很坦然地面对她的身世。
觉得旁人不用避讳,她早就接受了自己。
可这种坦然也是一种逃避。
没有人在从小就知道自己被抛弃后,会不痛苦,不委屈,不自我怀疑。
江思眠藏得太深,却不代表她真的没有伤。
“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好,不够讨人喜欢?”江思眠问道。
“不,你很好。”沈穆温声道,“今天萍姨第一次见你,就那么喜欢你。还有……”
“还有什么?”江思眠凑近了他。
“还有我的家族群。”沈穆回道,“他们也喜欢聊起你。”
“什么?”
江思眠一愣,她怎么根本没听沈穆说过?
“前几天刚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们。”沈穆道,“他们一直催我拉你进来。”
说到这里,沈穆拿起桌上的手机,给躺着的江思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