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合上那刻,晏青云也正好转身,和以往一袭白衣不同,今天的晏青云穿了一身红衣,妖冶如火。
他款款笑着,轻轻转着手上的玉扳指,看似漫不经心的笑着,宋祁却能轻而易举的感受到那不加掩饰的杀意。
宋祁突然想起来。
每一次宫变,每一次破城,晏青云都是一身红衣。
莫不是,今天这身红衣,也是来相送她的。
想到这里,宋祁脸上神色更淡,入座之后,主动开口道:“晏公子,已经来了就直说吧,怎样才可放人。”
“不急。”
晏青云笑着,看到墨禾手里的剑,又看向宋祁。
“今日请国师来,就是为了吃饭的。”
说完,晏青云抬了抬手。
在他身后,十个人端着食盘上来,每一个食盘上都有倒扣着的碗,让人看不见里面究竟是什么。
宋祁挑了挑眉,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五个盘子,没有说话。
墨禾蹲下身,拿出银针就要掀开碗试毒,晏青云却道:“急什么,话都没有说完呢。”
墨禾闻言,看了一眼宋祁,等着宋祁的吩咐。
宋祁道:“不用试毒,我猜他想杀我,也不至于用下毒这么卑劣的手法。”
墨禾颔,又一次退到宋祁身后。
晏青云这才道:“宋祁,你真的是很了解我,这世上,能猜透我心思的人不多,而你是最特别的那个。”
“若是可以,我也不想那么了解你。”宋祁假笑。
了解晏青云的代价,实在是太沉重了。
“已经晚了。”晏青云遗憾的摇头。
“是啊,晚了,一步错步步错。”宋祁笑了声,倒了一杯茶以后,方才继续道:“所以,晏青云,你究竟想做什么?不妨直说,反正我现在人也来了。相信你也看到了,你可以提你的条件了。”
就跟她了解晏青云一样,晏青云也十分的了解她。
若不然,怎会以齐晟为铒。
“不急,我还想跟国师好好聊一下家常。”晏青云徐徐道:“听说国师师从天门山,十年前进国师府,名义上是国师,实则,是先皇为一统大业的刽子手。”
宋祁面色微沉,微微抬眸,提醒道:“晏公子还请慎言。”
“四年前,国师大人言东北处有臣子意图谋反,而后先皇震怒,下旨彻查,而后,在光禄大夫府邸,搜出黄金千两和与盛国来往的书信。”
宋祁挑了挑眉,回忆一番后道道:“想起来了,光禄大夫韩丘陵,我记得,的确是有一颗谋反之心,最后被抄家流放了,只可惜还未到流放之地,就因为旧疾不治身亡,晏公子提这个,想说什么?”
“光禄大夫死的不蹊跷,蹊跷的,是光禄大夫死后,顶上那个位置的葛甲书便立刻上书,请求大明境内统一钱币。”
“所以呢?晏公子想说什么?我还真的是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宋祁歪头看着晏青云。
见宋祁不为所动,晏青云冷声开口道:“当时先皇有意统一钱币,促进商业流通,但韩丘陵竭力反对,连带着朝中一众大臣都进言反对统一钱币,导致新币政策迟迟未能推行,而后韩丘陵就死了,顶替他位置的葛甲书却力荐统一钱币,宋祁,你还需要我说的更明白吗?”
“我是真不明白。”
宋祁看着晏青云,握着手心渐凉的茶杯,脸上没有半分异色。
“晏公子应该知道,我素来不出国师府,对朝堂之事也是唯恐避之不及,光禄大夫一事,我确实不知,晏公子这般在意,难不成还与那老头是故交?”
宋祁说完,故而掩唇惊讶道:“若是晏公子和韩丘陵是故交,该不会晏公子也意图谋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