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鹤毫不吝啬地夸奖，让顾文山有些飘飘然，他家糯团可不就是小天才吗？
还没高兴三秒，于鹤便话锋一转：“不过，这个小娃娃好像不只是在画画啊……”
于鹤将糯团的画九十度调转方向，横的纸页变成了竖的：“你看看？”
明暗相交的线条汇聚成了一串古怪的字符，顾文山觉得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很快，对话框里出现一张照片。
一个玻璃相框里装裱着一张窄长的黄纸，上面是一串气势恢宏、骨力遒劲的狂草符文，一笔一划厚重雄浑，正气凛然。
顾文山走到糯团身边，歪头看着糯团竖方向的画。
果然跟这上面的符咒十分相像，只不过糯团的线条更加飘逸隽秀，尘脱俗。
于鹤来语音：“有没有可能，你家这娃娃画的不是画，而是符？”
他装裱的符纸非同一般，是灵山法派天师张纯阳亲笔所书，这个小娃娃寥寥几笔，居然跟符纸十分相似，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顾文山在糯团身边转来转去，想要开口却又怕打扰了糯团宝贝的专注力。
糯团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玉兰花，看花不是花，而是在看花骨朵上浅淡的一圈残影，就像一个扭曲的鬼画符。
她收回目光，偏着小脑袋看向旁边伫着的人影：“顾爷爷，你有话要跟糯团说吗？”
顾文山指着她的画：“小糯团，你这画的是什么？”
“是影子！”糯团的手指尖顺着飘逸的线条扭来扭去：“我在画花花和树树的影子。”
糯团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些花草树木乍一看没什么，但仔细凝神，不难现它们身上都有一个重影，比原本的形态更加漂亮和张扬。
顾文山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了糯团的意思，糯团能看到这些花草树木、鸟兽昆虫身上的灵气！
她记录的是灵气的状态！
顾文山暗自称奇，众所周知，很多原始文字都是象形文字，远古人用简单的线条描摹事物的形态和特征，最后演变成文字。
符文也是如此，就算没学过道法，但看着符文上的文字和图案，也能大概猜到效用。
顾文山忍不住摸了摸糯团的小脑袋，果然不愧为张天师的外孙女，绝对的天赋异禀。
他迫不及待地分享给老朋友，于鹤听闻后，觉得这孩子不一样般，她的眼睛能看到不同的世界，只要加以培养，未来一定能成为名震世界的小小艺术家。
于鹤动了心思，想要收小糯团为关门弟子，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绝好机会。
顾文山也正有此意，成为于鹤的弟子，起步就在罗马，很快就能扬名立万。
不过，还是得问问小家伙的意见。
他蹲下身询问糯团：“乖宝，爷爷这有个画家朋友，想要收你当徒弟，教你画画，你愿意跟他学习吗？”
糯团紫葡萄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的桃树：“他很厉害吗？”
顾文山点点头：“当然厉害了，他是华国最顶顶尖美术院长，也是世界数一数二的艺术家，你跟着他绝对能学到很多东西。”
糯团专心致志地挥动着手中的画笔：“那糯团可以看看他的画吗？”
顾文山被小丫头逗乐了，只见过别人求着拜师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让老师先展示作品的。
他点开了于鹤的朋友圈，里面是于老近期完成的大作——《千里雪山图》。
画卷足足有两米长，碧蓝的苍穹下，巍峨的雪山延绵不绝，雄浑壮丽，冷峻圣洁。
最显眼的那条山脉，就像一条卧龙，龙身周围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画功、构图、色彩都堪称大师级水准，谁看了都得竖起大拇指。
糯团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