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兰也瞧不起他。
“都别卸煤了,给我过来。”回头,他一声喊。
胡小华不怕事情闹大,最怕的是事情闹不起来,看阎西山是真生气了,直接喊了一句:“兄弟们,扛着铁锨过来,今天咱们要闹个事儿。”
呼啦啦的,一群卸煤工人扛着铁锨过来,整个儿就把陈美兰家给围住了。
“美兰,赶紧报警吧。”有人喊说。
还有在叫:“打人啦,杀人啦,大家快跑啊。”
胡小华趁乱也在高喊:“谁他妈敢在我姐夫的地盘上撒野,院子里的狗杂种,你给我出来。”
眼看一场乱子就要闹起来了。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开了,从中走出一个只穿着白色的背心,肌肉古铜,胸膛宽阔的男人来。
“这是西山?”他倒一脸风轻去淡,轻飘飘问了一句。
阎西山也一愣:“阎…阎肇?”
“我跟美兰要结婚了,你有问题?”阎肇居然来了句反问。
阎西山就那么愣在原地了,谁能告诉他,怎么就这么巧,阎肇也刚离婚不久,大家还在嚼着舌根笑话他。
陈美兰找的男人居然就是阎肇?
她一农村女人,没学历,没文化,也没谈吐,性格还那么凶。
阎肇眼睛没瞎吧,居然要跟她结婚?
阎西山一时之间有点闹不明白了。
就好像他一直闹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喝醉了酒,心里烦躁踹了招娣两脚,陈美兰就要跟他离婚一样,屁大一点事情,至于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他和陈美兰离了婚,他家的老宅要归阎肇啦?
可去他妈的吧,他曾经是地主狗崽子,阎肇家三代赤贫根红苗正,从小阎西山就被阎肇几兄弟压着打。
现在他想住他的房子,睡他的老婆打他的孩子,他想都别想。
但即使心里在腾腾冒火,阎肇可是上过老山前线的团级干部,不是个普通的臭农民工。
胡小华扛着铁锨还想上,阎西山回头瞪了一眼:“还不赶紧滚去卸煤?”
“姐夫,那男人……”
“你他妈给我滚,那是我兄弟。”阎西山高声说。
回头就是一张笑脸,而且还伸手让了一支烟,阎西山指着那帮正在零零散散往煤厂走的工人说:“我也不过顺路,来卸煤的时候走一走,阎肇,好久不见!”
“家里坐?”阎肇并不接烟,打开了家门。
这成他的家了。
阎西山记得恍惚听说过,阎肇转业后应该要进公安局,掏了支烟出来,笑着问:“听说你转业了,在哪个单位?”
小穷公安一个,阎西山在公安局有的是关系,倒也不怕他。
“津东分局,主管缉察。”阎肇并不接烟。
阎西山膝盖立刻软了一软,缉察大队,管公路厂矿,所有的分辖派出所,正是他的紧箍咒。
虽说哪怕市公安局,阎西山也有的是人罩着,但阎肇这家伙跟别的公安不一样,从小到大就是个刺儿头。
“你们先忙,改天咱们兄弟再一起坐。”他说着,一挥手,示意自己的人赶紧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