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西山想试试胡小眉,于是说:“你知道的,我身上案子不少,这回进局子,肯定凶多吉少。”
胡小眉伸手就来接钱了:“你放心吧,哪怕你身上背着人命官司,我也肯定会把你捞出来的,快点,把钱给我。”
“万一我被判个无期呢?”阎西山捏包的手一紧,又说。
胡小眉索性来拽包了:“你要真被判无期,我等你一辈子。”
这要陈美兰,别说人命官司,阎西山苛扣煤矿工人的工资都要被她骂个狗血喷头,真要说身上有人命官司,陈美兰第一个举报他。
而胡小眉就不一样了,不但敢唆使他搞绑架,而且哪怕他身上背着人命官司,她都没关系。
那么问题来了,胡小眉到底是因为爱他才这样,还是她只想拿他的钱?
阎西山再回头,依旧看着陈美兰。
她正在指挥着人往下搬那张大床,脸上笑的,一如当初他去陈家村迎娶她,俩人手拉着手上班车时一样灿烂。
站在原地,阎西山依然在思索,这钱到底他该怎么办。
……
再说陈美兰,喊了几个工人,忙着替自己搬床,她总觉得阎肇刚才就在车上,怎么不见人。
“妈妈,这床安在哪个屋子呀?”圆圆像只花蝴蝶一样,围着床转来转去。
小狼已经忍不住,要上床去跳了。
只有小旺还在徒劳的维持秩序:“先不要乱摸,弄脏可就不好睡啦,也不能乱跳,每个人每天只能跳一次。”
阎肇进门了,手里拎着些菜,胡子拉茬,领口一圈汗渍,这是加了好几天班的样子。
床还在院子里,先让几个孩子跳一跳,过个瘾吧。
小狼是被圆圆抱上去,第一个跳席梦思的,就像踩着钉鞋,但是比钉鞋还要柔软,还要有力,他颤危危的踩上去,床旋即把他弹了起来,他另一只脚稍微用了用力,整张床都晃了起来,而他,被床抛上了天。
哇哦,他感觉自己被床抛起来了,但又重重落了下去,他有点害怕,怕自己要摔到,可是软软的床啊,它随即托着他,包裹着他,同时又把他弹了起来,这一次更高,再落下来,他就像落在柔软的羽毛上。
“姐姐,一起跳。”
“还是你先跳吧,一起跳我怕要跳坏了。”圆圆说。
“不怕,一起跳。”陈美兰话没说完,圆圆已经被阎肇高高抱起,而且是扔在上面了,圆圆一声惊呼,但随即整个人都被弹了起来。
哇的一声,她喊了一声:“爸爸,这可太好玩啦。”
小旺其实也想跳,只是不好意思。
看他爸把圆圆都抱上去了,也笑着伸开了手臂,扬起头等着他爸来抱。
阎肇跟大儿子擦肩而过,问陈美兰:“你做饭还是我做饭?”
今天阎西山居然要被抓了,圆圆她爸被抓,孩子还傻乎乎的,啥都不知道,陈美兰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
不过一个点子换了一张床,完全意想不到,她心情大好,接过菜,当然说:“还是我做吧,你想吃点什么?油泼面,多多的醋?”
是小旺曾经说过的,他爸爱吃油泼面,多多的醋。
结果阎肇闷声闷气,来了句:“西山爱吃醋吧,我从来不吃醋。”
说着,他去开另一间卧室的门了,那是他粉刷好,准备要放床的一间卧室。
家里八间大房,陈美兰只留了三间,剩下的全锁起来,出租了。
最小的一间,阎肇粉刷的最白,那是他们的婚房。
阎肇等几个孩子跳了会儿,就把他们抓下来,去量尺寸,看要在哪儿放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