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窗帘拉上,天不就黑了?”陈美兰反问。
阎肇白天从来没干过这种坏事,但是看着窗帘,突然也意识到,对啊,窗帘拉上,天不就黑了吗。
他这人做事一板一眼,要没有陈美兰,这辈子,于床上运动中就永远只有一个姿势,没有花样,也不懂变通。
而即使有了陈美兰,他也是她点一下,他就动一下。
她要不点,阎肇就又停在那个点上,不会再动了。
就比如今天,太难得了,这是头一回,陈美兰主动表达,大天亮的,想要跟他亲热亲热。
阎肇特别激动。
不过,更叫他激动的还在后头呢。
种草莓,那是一直以来阎肇都觉得,特别爽的一项活动吧。
而今天,破天荒的,陈美兰在阎肇某个特殊部位,给他种了一回草莓。
这可吓到阎肇了,毕竟他今天连澡都没洗,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脏。
这是头一回,才上床不到三分钟,阎肇一声闷哼,声音还特别大。
吓的屋后面,槐树上的麻雀都呼啦啦的飞跑了。
他一个打挺坐了起来,翻身下了床,快速冲到厕所洗了个澡。
继而又回到卧室,没进门,在窗户旁犹豫了会儿,嘣出一句来:“我平常不这样的。”
过了会儿,又厉声说:“以后不准那样,脏!”
回应他的,是陈美兰头埋在枕头里,一阵咕咕唧唧的笑。
看着她埋头在被窝里的样子,真是奇怪,快四十岁的老夫老妻了,可阎肇依然跟少年时一样,有一种想把她生吞活拨,揉进自己身体里的冲动。
转身,这男人去干活儿了。
陈美兰昨天晚上因为忧心小旺和圆圆的事,一夜未睡,又坐飞机回来,一整天神经都紧绷着,年龄大了,睡眠于她特别重要,这会儿,是该好好睡一觉了。
秋高气爽,屋后有麻雀和燕子在叽叽喳喳,风吹着槐树哗啦啦的响。
阎肇在淘肥肠,洗肥肠,完了还要烙饼,切葱蒜。
于梦中,陈美兰就闻到烙饼那熟悉的小麦甜香了,不一会儿锅子开了,阎肇洗肥肠洗的仔细,一点异味儿都没有,他还煮了羊肉,草果和花椒的香气顺着锅边的蒸气升腾出来,满院飘香。
她沉沉一觉,再醒来,一碗热腾腾的葫芦头泡馍,已经摆在院子里了。
馍是阎肇掰的,一粒又一粒,恰跟她的小拇指一样大。
粉是昨天晚上就拿冷水泡的,在羊肉汤里滚了一圈,既筋道又弹牙,是最合适的口感。
一口唆到嘴里,就是满满的幸福。
再抬头看看斜斜的夕阳,和被夕阳余晖镀了一层金光的,金黄色的树叶。
陈美兰的心,这才算真正舒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