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恒阳,短短一年知县生涯。为民造福的事一件没做,却以己私利疯狂敛财,还恶意杀害现受贿秘密的梁家兴。动机,证据皆确凿,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说罢,虞鹤云便让衙役将白府饲养的大白狗牵过来,跟梁家兴身上的白色毛絮放在一起对比。仵作又当场检验了一遍,确定两缕白毛为一模一样的品种。
白恒阳心如死灰,被拆穿罪行后苍白的脸色不像是装出来的。
“王爷,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希望能饶过白家的老少妻女。”
“你把杀害梁家兴的过程细细招来,本王自然会根据证词的真假,酌情上报并处理你的族人。但若还想偷奸耍滑,那就让整个白府陪葬吧。”
“我听命来黎山县上任,本来是想有一番大作为。结果碰见夏叶案子以后,一切都生了变化。”
“那两个恶霸不小心掉水里淹死后,阿达布曾经来找过我,说想要拿他们的尸体泄愤。可是人都已经死了还要对尸体屠戮,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恶霸的家属给了我一大笔钱财,让我想办法将此事压下。”
贪婪是欲望的无限扩张,在其驱使下永无止境地追求更多的利益。迷失心智之人以尝到了金钱的快乐便会一不可收拾。
在旁边翻看所有的行贿记录的李弦玉,忍不住瞠目咂舌。小到路边小商小贩缴纳的摊位费,大到城里商贾竞标地皮的好处费。白恒阳哪怕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狐妖索命案件生后,梁家兴曾在山林搜查时不小心现我的藏宝库。我拿出一大笔封口费,想要贿赂他。可这混小子软硬不吃,非要嚷嚷地往更大的官那里告我。”
“所以你就杀了他?”
“我将梁家兴约到县衙大堂,最后一次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可梁家兴仍旧执迷不悟,于是情急之下拿刀捅向了他的胸口。正逢狐妖索命案件流传,正好趁此机会多划了几道,将心挖出来,撒了一地白狗毛伪装成狐妖干的。”
“执迷不悟?执迷不悟的不是梁家兴,而是你。”
带走白恒阳后,衙役们又将挣扎的阿达布拖到大堂里。嘴里骂骂咧咧,目无法纪,一口一个大虞人都是是奸诈的小人。旁听的贺子霖可忍不了自己大老远过来无缘无故被骂,一脚将他踹跪在地上。
“阿达布,你为了复活夏叶丧尽天良连续杀害多名黎山百姓。对此可有异议?”
跪在地上的男人沉默不语。
“阿达布,你看这是什么?”
一只漂亮的白色狐狸被牵到大堂上。皮毛洁白似雪,眼睛亮如宝石,乖巧听话地趴在李弦玉脚边呜呜呜叫着。直到现在白云仍旧没有展现出任何对人类的敌意。
“我知道白云是无辜的,它没有伤害任何人。可是你不说出事情的真相,白云就会被当做狐妖索命案的凶手其一,你忍心看见白云割头受刑吗?”
阿布达心理防线终究崩塌。一个曾经冷酷严峻,恪尽职守为国家护林的男人在大堂上痛哭流涕。
“娘子死后,其实我准备将那两个畜生尸体挫骨扬灰,便下去永远地陪着她。可是白大人支支吾吾拒不交出畜生的尸体。”
“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我萌生了想要复活夏叶的想法。查阅朔边的书籍,现了一种古老的献祭仪式。将身体健康不论男女的身体部位,献祭在刻满花纹的石床上,再用鲜血浇灌,已死之人便将重新生长出白肉。”
阿达布一脸温柔的看向白云,就像看到自己心爱的娘子一样,眼神里满是浓浓的爱意。
“白云是夏叶养的,乌云是我养的。它俩是我们感情的见证。自始至终,白云就没有参与其中。这几起案子全都是我跟乌云干的,白云放心不下,会偷偷跟着我们一起。所以会在案现场留下它的毛。因为颜色特殊,被这群蠢货以谣传谣,最终爆出来狐妖索命的流言。”
阿达布自知跟乌云难逃大虞律令制裁,死之前只求李弦玉能好好照顾白云。白云望着被带下去的落寞背影,眼底划过两行清泪。
“狐狸也会哭吗?”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