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问清将钻在桌子底下不知道捣鼓什么的黑煤球揪出来按在桌子上。两人贴得如此之近,在对方的眼里,一个全是疯狂,一个全是绝望。
“好大的胆子竟敢骗我,你就是那个死去多年的小鱼。”怒气冲冲的江问清一把拔掉兰花琥珀簪,飘逸的秀随风飘散,融入这深深月色。
“您没问,我为什么要说呢?况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大虞朝律法没规定日常交往中必须坦诚相见吧。”
“你别在这给爷装傻,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
“我们家的事跟您没有任何关系。况且您现在以什么身份来对我们家的事指手画脚呢?如果要觉得我不适合在青梧上学,大可检举抓起来,反正我们李家也没有亲戚可诛九族了。”
在没有查清楚之前,这件事真的牵扯太多了,尤其直指宫里的大人物。李家人反正都要死绝了,李弦玉这条烂命死不足惜,她又怎么能把周围人无缘无故拉下这滩混水。
“你是不是疯了,我说要检举你了吗?哪怕你女扮男装来青梧读书,要怎么处罚前提得安全回盛京再议。这么晚了自己一个人来这鬼地方,万一碰见那黑影,你这条贱命死了,怎么跟我回盛京受罚?”
恶语伤人心。
“啪——”
一个耳光重重的打到江问清脸上。
“我再说一遍,这是李家的家事,与你们任何人都无关。”
“好,好,好。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虞鹤云那个废物配,你去找虞鹤云吧。”江问清松开李弦玉,将那根黄玉琥珀兰花簪摔到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地方。
贺子霖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按情理应该帮好兄弟。但是这么晚了,一个姑娘若真出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贺子霖,你走不走,我们现在就回盛京!”
江问清一声怒斥将他喊醒,他只得先跑去安抚好兄弟的怒气。
回到仙来客栈后,江问清快收拾行李准备连夜赶回盛京。贺子霖在旁边不停阻挠,好言相劝。
“江问清!你先冷静下来!她不是这种冷酷无情的人,或许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呢。天色已晚,咱们把一个姑娘家扔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宅,出点什么事你别后悔终生。”
“不管她,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任凭贺子霖说的口干舌燥。江问清始终一言不,手里的动作却越加快。
“江问清,你别真把自己骗了去!你大年初一拉着我狂奔千里来黎山,又死皮赖脸地跟着来仙水,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不清楚吗?”
贺子霖一拳打在江问清胸口上,将其逼得后退两步,靠在床栏上。
“当听见郑老翁说李弦玉就是小鱼时。你一闪而过的喜悦,当我是瞎的吗?”
贺子霖又一拳捶得他口吐鲜血。
“你真是一个懦夫,算我看错人了。自己回盛京吧,我要去找李弦玉。”
贺子霖将门大力一甩,只留江问清一个人在屋子里反思。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二,二,一”
贺子霖在外面数着数,一边想这人怎么还不来呢。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对江问清知根知底,若不来才要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被鬼附身了。
“等等我。”